了直点头,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只不过对这种新鲜事物,他一时还转不过弯来而已。
云儿知道樱娘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觉得她提出来的肯定是没错的。这时,她还帮腔道:“大哥,你想啊,一个月才五十文钱,折算起来的话一日两文钱都不到。那些妇人把孩子放在了幼儿院,她们随便去干点什么,一日也不只挣两文钱啊。光在线衣作坊干活的就有好几家孩子没人带,送到亲戚家去了。不过,这也只是家境稍好一些的人出得起这份钱,就以咱村的应大伯来说,他家有七个儿子,十五个孙子孙女都是六岁以下的,即便他家只送五六个来,也不少了。二十个孩子肯定能收得上的,不是还有别的村可以送孩子来么?”
伯明被她们俩一唱一合地说着,早就服气了,没有什么可辩的了,微笑着说:“光咱家就顶好几个孩子,这事应该能成,到时候让梁子跑腿到各家各户相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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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伯明哥几个已帮着将银月她娘秦氏下葬了。
银月来柳氏家准备抱回小语,只见云儿在和柳氏在商量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是说办什么幼儿院的事,还是大嫂出的主意。
柳氏听说云儿要请她去帮忙带孩子,每个月有近两百文的工钱,她喜不胜收,高兴地说:“云儿,你这主意好,小暖只要有伴一起玩,可好带了,大人只需在旁远远瞧着,一点都不费心思。”
银月听了却愁眉苦脸来,“我家的小语还不会走路,云儿若真是办这个幼儿院,我家小语也去不成。”她叹了一气,“若是能送去,不要说五十文钱了,哪怕出一百五十文钱,我也舍得的。”
柳氏听了惊道:“一百五十文就可以请一个人专门去你家里带了。”
银月摇头,“叔昌不喜欢有外人来家里,也不放心将孩子放到别人家去。我这又有了身子,待肚子大了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嫂也为这事发愁呢,她说哪怕出两百文钱请人带,她都乐意,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
柳氏忽然双手齐拍大腿,“我帮你们带,不就是两个孩子么?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我肯定能帮你们带好了,你们该挣钱的挣钱,该养胎的养胎。”
“你不是要去云儿的幼儿院干活么?”银月问道。
柳氏脑子转得蛮快,立即说道:“你们不喜欢外人去你们家,也不放心把孩子放在别人家,那就把孩子放到幼儿院来,我替你们带着,到了时辰你们过来喂奶就行,反正小暖有云儿和别的姑娘带。你们把钱交到云儿手里,云儿再给我发工钱就好。”
云儿笑道:“那我得多给你一些工钱才是。”
柳氏爽快地摆手道:“也不需多给多少,她们俩一家出一百五十文,你只需给我两百文就够,你自己也要挣点,占用你家的地方嘛。”
柳氏想到一个月能挣两百文钱便心花怒放的。要在以前,哪怕二十文对她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现在她家急需攒钱,想早些盖个屋子,总不能一直睡木棚吧。何况两个儿子将来也要成亲的,那可要好大一笔钱的。
想到这里,她又道:“云儿,你可得把这个幼儿院开起来啊,我就指望着以后长期在你家干这个活来挣钱了。”
云儿盈盈笑着,“只要梁子同意,我肯定会开的。”
银月都有些等不及了,“还有二十日你们俩才成亲吧,你一嫁过去就赶紧和他商量,你不急我还急哩。”
云儿满脸娇羞地点头。
此事说定,银月就抱着小语来到作坊这里了。
樱娘才把念儿放进小轿椅里,准备教大家织一种新花编,可是念儿闹得不行,坐在轿椅里直蹦直踉的,手还卡在椅缝里去了,这会子正在大哭,那叫一个委屈啊。
樱娘只好先不教了,过来哄他。
银月就把刚才和柳氏、云儿说的事告诉樱娘了,“大嫂,虽然别人一个月只需五十文,咱家要花一百五十文,可是算来算去,还是很划算的,因为小语和念儿还都不会走路呀。何况招娣她娘带人很细心,你瞧小语这几日在她家,带得可好了。”
樱娘喜出望外,“真的?她一下子带两个这么小的,能带得过来么?”
“怎么不能,小暖和小语都在她家,不也好好的么?何况咱们是把孩子放在幼儿院,还有云儿帮忙哩。我是放心得很,巴不得云儿赶紧办起来。”
樱娘满脸喜色地点头,“我也放心。”
那些妇人们刚才还都在织线衣,乍一听银月说这件事,都起身围了过来,说要把自家的孩子送过去,还要樱娘提前跟云儿说,可别到时候人满了不收她们家的。
她们这么积极,还真有点让樱娘始料未及,“你们放心,不一定只收二十个,孩子多了的话,云儿就会多请几个人来带孩子。”
这下她们才放心地回位织线衣去了,她们早就为孩子的事发愁了。她们一个月能挣三四百文钱,若只需花五十文钱孩子就有好去处了,怎么寻思都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
二十日后,云儿出嫁了。老幺欢天喜地的,他高兴的程度简直可以比肩他哥这个当新郎的了。
薛家树也过来了,毕竟入洞房前还得拜天地的,他这位做高堂的自然是要来的,他还有模有样的给了云儿好些红串子钱。他这么做既是为儿子娶到贤惠的云儿而高兴,也是藏着小心思的。
近来春花一直不理他,因为他没及时将她母子三人接过来住。其实他也想早点接过来,可是他也知道梁子的脾性,到时候真的跑过来赶人,叫村里人见了,他面子上也不好看。
他思来忖去,觉得梁子肯定听云儿的话,就想笼络着云儿。待哪日得了机会他将再这事跟云儿说说,他知道云儿是个心善的人,肯定也不忍心见梁子把春花两个孩子往外赶。她这枕边风一吹,梁子没准就闭口不提了。
成亲十日后,云儿就把幼儿院给办起来了,院门头上的那块门匾上的“幼儿院”三个字还是伯明帮他们刻的。他们请木匠打了几张长桌长椅,还做了几个木制的翘翘板和木马,这可都是樱娘给出的主意。她去梁子家瞧了瞧,觉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知是大家觉得新鲜,还是确实都想把孩子送过来,第一日云儿就收了十几个孩子,三日后已满了四十个,其中二十个是周边三个村子里来的。
樱娘过来教她把孩子们分成两个班,每个班由两个“老师”看着。云儿乍一听“老师”这个称呼,还觉得很不好意思。
“大嫂,老师可都是当先生的,我们只是看孩子的,这样叫好么?要不就叫姨吧?”
“你们可不只是带孩子,还可以教孩子许多东西呀,比如唱歌跳舞什么的。你最近不是还在学写字么,你也可以把这些教给另外几位姑娘,然后再教给孩子。这样也算得上是老师了,你不要只把自己当成保姆看待。”
云儿羞涩地点了点头,“小曲儿我会唱不少,都是听别人哼哼就学会了。至于跳舞我可不太会,以前在乌州倒是偶尔和夫人一起去梨园看人唱戏跳舞来着,但只是这么看着我哪里会呀。”
“不需教孩子们跳那种舞,就是简单地伸胳膊伸腿,蹦蹦跳跳的那种。你自己有空多琢磨琢磨,待有空了我来教你。”
“大嫂你会?”云儿很好奇。
“我得了空就帮你瞎琢磨琢磨,或许真能帮得上你的忙,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樱娘虽然以前不是幼儿教师,但是几套简单的广播体操还是会的,什么童谣及简笔画她更是不在话下。到时候只需改一改,就可以教给云儿了,但必须慢慢地来,一下显露出太多可不好。
这日中午,樱娘去幼儿院那边给念儿喂了奶就回来了,念儿在那儿憨睡着,有柳氏坐在旁边守着,她很放心。
她回来做着午饭,没过多久伯明也回来了。他最近教村民们种黄豆,也是忙得很。
“伯明,念儿在幼儿院可乖了。他坐在轿椅里瞧着那些孩子们在院子里玩,一个劲地乐呵呵直笑,以后估摸着是个‘人来疯’哩。”
伯明用巾子擦着身上的汗,来到灶下烧火,欣慰地说:“只要他在那儿不哭闹就好,你之前让我后日去乌州一趟,说线衣都够货了,本来我还有些放心不下,怕念儿在那里呆不惯。现在好了,这样你轻快了一些,我也能放心去了。”
樱娘将锅里的酱爆肉铲了出来,闻了闻,“嗯,真香。我都好久没做饭了,还以为手生不会做了,没想到这道菜我还能做得和以前一样好吃。”
伯明跑过来夹一块尝了尝,“果真是,你今日去镇上了么?”因为只有镇上才有卖肉的。
樱娘点头,“我都好久没去镇上了,正好今上午得了空就去买一些薄料子。天气越来越热了,我得为咱们一家三口每人做一身凉快一些的衣裳。还有,咱们这半年一共卖了三批货,这次你再去乌州一趟,就有四次了。待你回来后,咱们四家就把钱分一分吧。”
伯明笑嘻嘻地点头道:“嗯,估计他们每家能分到四千文,咱家能分到八千文,咱家是越来越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