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洒脱无谓,眼中除了医学,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毫不上心。当她转动慧黠的双眸,皮笑肉不笑的将总统府有些女政客说哭的时候,他想谁敢娶她?一个心思太冷,近乎没心没肺的女人,当朋友还好,当恋人和妻子,注定是伤。
在他和她还没有成为恋人的时候,他们却先一步做了朋友,看似熟悉,其实陌生的很。
他自认为了解徐药儿,了解这个女人的喜怒哀乐,了解她的兴趣爱好,他甚至知道她说完一句话,下一句话有可能会说些什么。答案通常默契度很高,他了解她,了解的近乎没有丝毫秘密性。那时候的他又怎么知道她的身上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她看似没心没肺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感受到她的灵魂在无助哭泣,他被一种羞愧感包围,第一次有了痛彻心扉的罪恶感。
于是,他终于知道,他不了解她,他所看到的徐药儿,看了近乎六年之久的徐药儿,说起真实度竟脆弱的不堪一击,那是她给所有人看到的假象,真正的徐药儿是卸下所有伪装,历经沧桑,心静如水的一个女人。
今夜,她把灯关了,她躺在黑夜里,她在流泪,他看不到她流泪的模样,但是他想,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那双眼睛的光亮不该有一天被眼泪笼罩。
她跟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直直的望着说话的那个人。
她一个女人提着医药箱跟他们翻山越岭,探望贫困国民的时候,眼睛里布满了倔强和坚强。
她为了伤员连续熬夜,趴在办公桌上小憩醒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有着婴儿般的懵懂。
那双眼睛可以威胁意味浓郁,可以古灵精怪,可以有着孩童般的娇憨,可以有少女般的明媚,但怎么能有眼泪呢?
他和她,未婚夫妻,还没开始,却好像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
人生变幻无常,悲喜交加,这才是真实,但真实需要一个个经历去兑现,只是他的经历注定成为她一辈子的伤。
原来尘世真的有轮回报应,他看着那样的徐朗,感受着那样的深痛,终于明白,她的伤,究竟有多浓。怎么能够厚颜无耻的奢求她的原谅?他带给她的伤和痛,他会慢慢还,他真的很想回到过去,抓住曾经流失的时光,但是回不去了。
如果能够回去,他会在她明媚微笑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药儿,其实可以不用笑的。”
如果能够回去,他会在她对女政客咄咄逼人的时候,给她忠告:“药儿,这样不好。”
如果能够回去,他会在她夜间开车回徐家的时候,放下手头工作,开车跟在她身后,把她护送到徐家门口,只因她害怕黑夜。
如果能够回去,能够回到她的十八岁,他的二十岁,他会在遇到她之前就亲手杀死一个叫元清的恶人。
如果能够回去,能够回到她的十九岁,他的二十一岁,他会陪她一起迎接朗朗的出世,他会握着她的手,对她说:“药儿,你说孩子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没有人知道,他对一个叫徐药儿的女人有着多少的愧疚,他有多少的对不起想要对她讲;他对一个叫徐朗的孩子有着多少的心疼和亏欠,他有多么的想抱着徐朗对他说一声:“儿子,我不是你姐夫,我是你爸爸,是你的亲生父亲,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的爱你和你母亲,只要我们努力,一切都不会太迟,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可惜,他没有能力挽回时光;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过去的种种,现如今的恩怨纠葛,原本应该在青春里肆虐喧嚣,却演变成了一场兵荒马乱。
没有人知道在那样一个夜晚,元清和徐药儿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变迁,只是在半夜的时候,元清把床头灯打开了,朦胧的光线,照在徐药儿的脸上,她原本睡得并不安稳,但是灯打开的那瞬,她紧皱的眉奇异般的松开,这时候的她才是睡得最安稳的时候。
徐药儿睡得很熟,所以当她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元清的身影,并没有很在意,不在也好,免得见面尴尬,但当她换完衣服,走到楼下,看到餐桌前坐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时,她完全呆住了。
徐朗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