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对秦素道:“在明晰此间详情后,为兄实是叹为观止。”
秦素不语,心下却也有些感慨。
若非她弄出了一个东陵野老,则桓子澄也不会派旌宏盯梢;而若旌宏不出,则余事也会是另外的走向。
说到底,这终究还是秦素自己救了自己。她走下的每一步,都在一点点地改变着前世轨迹,最终亦改变她自己的命运。
这般想着,秦素的眼前,似又浮起了旌宏那张美丽又沧桑的脸,不知为什么,心底一软。
无论如何,旌宏待她委实是极好,五十里埔那次,到底还是旌宏救了她,否则,她可能又要被掳去隐堂了。
此念一生,秦素才将柔软的心,忽地又冷硬了下去。
纵然二皇子等人有心算无心,生生将她这个桓氏贵女变成了低贱的暗桩,让阿蒲顶替了她的人生。可是,桓氏在认女之时也太草率了,居然就没想过仔细查一查阿蒲的来历。
想来,对于这些女郎们,桓家从来就没放在心上。
冷意浮上心头,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再度袭向秦素。
她抬起手,想要按向额角,却不妨一双大手忽地伸来,按在了她的手上:“别按了,为兄叫旌宏给你瞧瞧。”
秦素想要挣开那双手,只是,她这时候一点力气也没有,挣也挣不动,只得任由桓子澄握着,也不去看他,唯用一种别扭的姿势望向湖水,冷着脸道:“不必了。”
桓子澄将她的手按回原处,便松开了,很是温和地道:“好。既是我们蓁蓁不想,那为兄就不叫旌宏过来。”
“谁是你家蓁蓁?”秦素冷冷地说道,将身子往旁靠了靠,离桓子澄远了一些。
如此举动,倒有几分像是小孩子在耍脾气。
桓子澄的眼底深处,漾起了几许笑意。
“罢了,还是继续说从前罢,也好叫我明个因果。”秦素继续冷声说道。
比起此前的漠然,此刻的她语气虽冷,到底多了几分活气。
“为兄这就来说。”桓子澄温言道的,面容愈发柔和,“还是说回从前。那阿蒲回到桓家后,表面看来一直很老实,后来她嫁入了周家为妇,亦看不出什么不寻常之处。再往后,桓氏一夜之间被人扣上谋逆叛国的大罪名,那金御卫抄家的当晚,桓氏阖府睡得半死,八位宗师皆是死在睡梦中,哑叔虽醒了,却因身中奇毒,最后还是死在了金御卫的枪阵之中。”
纵使语声柔和,可他言辞中的冷意,却依旧扑面而来。
秦素闻言,面上微有些动容,旋即又冷下了脸,看也不看桓子澄,淡漠地道:“应当是被人下药了罢?”
桓子澄的面上的柔和渐渐淡去,语声如冰:“是的,我是在重生之后才想明白了这件事。我们桓家遭此大难,分明就是出了内奸,有人向先拿着那火凤印向陛下告密,又提前给我们下了药,所以我们才会毫无防备地着了道。”
说到此节,他看了看秦素:“那火凤印,想来你也是知晓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