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沉吟道,“年纪大了点……模样倒是还不错,这家世吗……才是个二品的巡抚。”
这一点徐樊不甚赞同,驳她道:“才是个二品?他这个年纪,能做到二品巡抚已经很是不易了!”
张氏赶紧道:“我是妇道人家,不懂外头那些官品官位的,不过我总觉得,咱们妍妍要配个更好的,最起码也得是个世家公子……”
这正戳到了徐樊的痛处,他深深叹了一声,“世家公子?这都是咱们的想法,妍妍,毕竟已经嫁过一回了!说到底还是怨我,当初选来选去,给孩子定了门这样的亲事……”
见丈夫自责,张氏赶忙安慰道:“这也怨不得夫君你,谁还能未卜先知呢?”她也顺势叹了声气,“说到底,还是妍妍的命不太顺。”
徐樊没说什么话,一副沉痛懊悔的样子,张氏觉得是时候了,赶忙道:“不过这样一说,这个严清也不是不可考虑。”她缓了缓,向徐樊一一道来,“你看,妍妍今年都十七了,回来也有半年了,竟是一个提亲的再没有,女孩子家的好年纪就这么几年,男子可以再等几年,咱们的姑娘可耗不起,所以说要想找个不错的,就在这么两年……还有,外头的那些传言,咱们又不是没听过……”
她又提到严清,“你看,他为人处世挺有一套,看上去也是个好性子的,照他的官位,在杭州那个地界,头上也没什么压着的……”
“可,杭州是不是有点太远了?”
张氏赶忙宽慰,“不是一个月就能到了吗?况且听说若走水路,好像还能更快些?杭州虽然不算近,但胜在富庶啊!南方地界,水土又好……对了,妍妍的亲娘不是就那里的人吗,料想妍妍肯定没什么问题。”
徐樊沉吟了会儿,提出一个最要紧的问题,“严家可还有两个孩子呢,半大小子最难管,咱们妍妍怎么能给人当后娘呢?”
“后娘怎么?”
他话音刚落,就见张氏顿时不悦,冷声道:“我不也是后娘吗?既然觉得不好,你干嘛把我娶回来受罪?”
“瞧瞧,这不说妍妍么,你倒还气上了。”徐樊赶忙上前哄。一个权倾朝野的重臣,家中只有张氏一位女眷,仅这一点便能看出她多懂驭夫之术。
张氏剜了男人一眼,“我这个后娘当得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左右道理都摆在眼前,妍妍先前吃了一次亏,现在这局面也是无法,好姻缘容不得等,你自个儿拿主意吧!”
徐樊又权衡了一会,妥协道:“罢了罢了,改天问问妍妍自己的意思,只要她愿意,我没意见了!”
张氏心内暗喜,徐妍跟严清在临江楼见面的事情她早知道了,听说徐妍还收了对方的画,照这样看,严清很懂拿捏女儿家的心思。况且才新婚没几个月就守寡,她不信徐妍心里不盼着有人疼。最重要的是,徐樊都没意见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信还能拗得过自己这个当家的主母。
徐樊表了态,第二日,张氏就来到了颐宁院,跟老太太商量此事。
出乎她的意料,老太太听了此事,似乎并无多大意外,只问她道:“侯爷怎么说?”
张氏含笑,“侯爷说,这事主要看妍妍自己的意思,只要妍妍愿意,他不干涉。”
言外之意,人家当爹的都不反对了,您一个祖母,也不该有什么意见吧!
老太太又问,“那你问过妍妍了吗?她可愿意?”
“那倒还没有,您是长辈,妍妍是您亲手看大的,此事当然要先问过您的意见,倘若您觉得不妥,任他官阶再高,咱们也不让妍妍嫁过去。”
十几年的贤妇不是白当的,这话说的极好听,可徐老太太却只是摇了摇头,“人家当爹的既然都要听孩子自己的意愿,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婆子,能有什么不妥,这人瞧着倒是还不错,罢了,我也一样,只要妍妍能看得上他,嫁就嫁吧!”
张氏心内大定,温婉道:“那儿媳改日就去问问妍妍……”
却被老太太抬手一止,“用不着麻烦你了,等晚上,我亲自问问她。”
张氏一顿,却也马上低头应了声,“是,那就有劳母亲了。”
~~
肃王府。
接连几日的快马加鞭,派去杭州的亲信终于送来了“密报”。
贺昱从展承手中接过,翻开仔细看了一遍,待看完,那积压了半个多月的愁云却立时烟消云散,两道俊眉悄然舒展起来。
展承立在旁边躬身道:“爷,您看这消息要不要想办法知会安平侯府?”
贺昱一摆手,“冷了本公子这么久,不给她点教训怎么行?且等等吧,这样的人,她都能和声细语的畅谈,眼光真是……”
话没继续说下去,他嗤笑一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这几天西南有伙匪徒闹事,地方上有些吃力,上报到了朝廷求援,兵部已经争论了几天,他担着兵部的差事,自然也得参与其中,目前看来只是小打小闹,然有了上一世的经验,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现在不可懈怠,为了提前部署,几日来,他有些劳神费力。
不过眼下得了这个消息,他倒能安心好好睡一觉了,打仗什么的尤其还是上一世经历过的事,于他构不成威胁,唯独徐家这位美人,每每惹了他烦闷,却又叫他无处发泄,使不出劲来。
不过这下他到不着急了,先晾她一阵,等过两天再让她知道自己的眼光到底有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