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代表江湖也代表了道义么?”
语气虽带着一份说不出的慵懒,但是却能令人感到危险临近,吐出的每个字就像是催命符一般。
“喜……”铁传甲几乎忍不住要惊呼出声来,但他却只是更用力地咬紧了牙关,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现在,这些打算要杀死铁传甲,想为十七年前发生的血案报仇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门外。
赵正义却已变色道:“来者何人?又凭什么认为似他这种不顾道义也不顾情义之人不该杀?”
在这个时候,喜多肥硕的身躯已经轻飘飘地进到了屋内,脸上还是带着招牌似的喜兴之色,但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狠意:
“怎么,瞧各位的表情,老夫若认为他不该杀,你们就要将我们俩都一齐杀了,是不是?不给人解释的机会,难道也不想弄明白事实真相?”
那樵夫大立刻大怒道:“什么真相,全都是放你妈的屁!”
喜多依旧还是那般个令人不设防的慈祥面色,缓缓说道:
“我妈放屁,你妈也放屁,都是吃五谷杂娘的,所以人人难免会要放屁,这乃人之常情又有什么好说的?除非你不是人。”
樵夫闻他此言,不免的怔了怔,反而是说不出话来了,他们还真未见过这么样说话的人,却不知喜多这家伙可是典型的口腹蜜剑,巧舌如簧,斗嘴、斗智、斗武力绝对是鲜少有对手的,试想一个能在皇宫里都混得开,玩得转之人,对付这些个江湖草莽,那一定是轻松加愉快的。
赵正义上前一步立即厉声道:
“我看这老头儿只不过是在无理取闹而已,各位可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喜多的小眼睛望着他,但眼神却是如刀,缓缓道:
“你说别人卖友求荣,你自己岂非也出卖过几百个朋友,那天翁家庄杀人的,你难道不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当时翁大娘没有见到你而已!”
这话一说出口,等于浇了一泼油,立即让已经混迹与民间,从事着其他行业的中原八义据都吃了一惊,皆失声道:
“真有此事?”
喜多表情不变,继续冷笑道:
“他之所以要杀这姓铁的,也不过是想要杀人灭口,以此掩盖他当初的罪行而已!”
赵正义本来还在冷笑着假作不屑状,此刻听到喜多这番话也不禁发急了,大怒道:
“放你妈……”
他于急怒之下,几乎也要和樵夫一样骂起粗话来,但“屁”字到了嘴边,忽然想起这句话骂出来根本就没有效果。
何况破口大骂也未免失了他堂堂“大侠”的身份,当下就仰天打了个哈哈,冷笑着说道:
“想不到你竟然为老不尊,只不过实在血口喷人而已,好在你这片面之词,没有人会相信的!”
喜多现在的笑容很亲和,很具有感染力,语气还是那么轻松道:
“片面之词?可你们讲的片面之词,为何就非要别人相信呢?”
赵正义回道:“铁某他自己都已承认了当年恶行,你难道没有听见?”
喜多道:“我当然听见了!”
这几个字还未说完,他突然出手,五指如同鹰爪般锁住了赵正义的咽喉。
赵正义也是身经百战,江湖经验相当丰富,且一向老奸巨猾,本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更别说会轻易受制。
但这次也不知怎地,竟然未能看出这老家伙究竟是如何出的手!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张又白又圆的笑脸顷刻间就在眼前放大,自己的咽喉则已被人牢牢地锁住,紧接着就感到了呼吸困难,窒息逼近。
他现在非但是无法闪避,更是连动都不敢动了,嗄声问道:
“你……你到底想怎样啊?”这话问得很费劲儿啊。
喜多这时候已经是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笑问道:
“我只问你,那天到翁家庄去杀人的,你是不是也有一份?”
赵正义爆睁双眼,大怒道:“你……你疯了!”
喜多才不去理会他的狂怒,虚眼缓缓道:
“你若再不承认,我立刻就杀了你!”
这句话他说得平平淡淡,就好像是在说笑似的,但他那双小眼睛里的眸子是深遽狠毒的,闪动着一种令人不敢不信的光芒!
赵正义满脸大汗似黄豆般地滚了下来,颤声道:“我……我……”
喜多冷哼一声:
“你这次回答最好小心些,千万莫要说错了一个字,想好了再说。”
只见赵正义脸如死灰,几乎快被气晕了过去,他这辈子哪里经历过这种狼狈情形。
最近这段时日,在这个老家伙手中已经栽了两次,全都是被整得服服帖帖毫无还手之力。
在一旁伫立的中原八义纵然有相救他之心,在此时也是不敢贸然出手的。
这胖老头的身手完全是高深莫测,又有谁能从他手中将人救出?
何况他们也打算就此等着看看情形再说,希望能让当年的事实真相有个水落石出。
他们也不敢确定赵正义那天到底有没有到“翁家庄”去杀人放火、毁尸灭迹。
喜多仍然缓缓出言:
“我就最后再问你一次,这可是最后一次了!绝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我再问你,翁天迸是不是你害死的?”
赵正义望着他那双漆黑得看不到底的眸子,只觉自己的骨髓都已冰冷,竟不由自主地颤声道:“是……”
这个“是”字自他嘴里刚刚说出来,在场的中原八义俱都骤然变色。
樵夫第一个就跳了起来,指着赵正义的鼻子怒骂道:
“你这狗娘养的,做了这种缺德事,居然还有脸到这里来充好人……”
见到中原八义准备动手干掉被自己钳制着的赵正义了,喜多忽然转头一笑,淡淡道:
“各位不必生气,翁天迸之死,其实和他并没有丝毫的关系。”
于是中原八义又都怔住了,实在是被喜多颠来覆去的说话给弄糊涂了,辨别是非能力好像完全都丧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