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来自各地的八百里急报到达内阁,南方的洪涝灾害持续着并且还在扩大着;
各个县衙、府衙的存粮都相继告急,
当地粮商都趁机抬高粮油价格,更有甚者甚至是一天五次涨价;
有的干脆惜售,有钱都不一定给卖,在这紧要关头都想着发一笔国难财。
这个时节,正处于天气暖湿,受灾地区更是极有可能爆发大规模的疫情。
而赈粮若是再不筹措出来,及时的发送到灾区安抚当地受灾老百姓,稳定局势,则会引起会灾民的暴动、进而激发民变。
一切似乎都已变得混乱不堪,不再可控制。
内阁的老东西们都主张着把浙直总督调到灾区,以防止发生产生灾民动乱。
雨化田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内阁的这些个老匹夫,心里不禁横生出一股暗怒来;
都这时候了,这些所谓的肱骨大臣们都还在为自家的那些利益打着各自的小算盘。根本就不管国家,也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浙直总督绝对不能调去灾区,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抗击在东南沿海登陆的倭寇,不是对付我大明老百姓的,更不是去对付这些还受着灾,饿着肚子,无家可归的老百姓的。”
“那老夫请问督主;究竟派谁去镇压暴民呢?”
“何来的暴民?为何要去镇压这些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灾民?”
雨化田大声的叱问着他们!
“马上拟旨;让各地都司配合当地衙门,让当地粮商必须平价售米,如若有不从者,立即收监,同时让各地药堂都大量备药,防止瘟疫肆虐……….”
“尽快!”
说完看也不看内阁的这些人;真是不明白朝廷拿这些人来究竟能有何用?
独自走出了内阁的议事厅,紫禁城的金色琉璃瓦映着太阳的光辉,一片灿烂。
不自觉地做了个深呼吸,心里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报,李探花今日去了摘星亭。”
“嗯!”
“还与那惊鸿仙子约好明日继续再叙!”
“哦!竟还有此等事?那就把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给本座一一的记录下来。”
“可是可以,不过。”
“有难处?”
“这二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暗礁都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只能看着口型,记录个七八成!”
“行了!”
雨化田眯着眼眺向整个紫禁城;
“这里虽然看似平静的,可底下流淌着无数的鲜血,掩埋着无言的冤魂,牵扯着的各方利益又有多少人会知道?”
大档头和他一起静默着
“把太医正给本座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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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可有哪里不妥?”太医正满脸堆笑着,面带关切的向雨化田问道。
“怎么!你很希望本座生出甚么不妥?”
“岂敢!岂敢!请督主明察!”太医正的那张老脸一刷儿的就变白了。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本是垂首、双手交握作恭敬状的太医正闻言只得抬目,看了看雨化田然后微微的一怔,喜多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即刻就回荡在了他的耳边。
心里免不了的打起了鼓;“难道是所谓的回过味儿来了?”
一念想到此,他陡然就觉得自己的脊髓里竟升起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也不敢再往下接话了,只能是作出一副俯首听命状。
“目前朝内的情况大致你也清楚!
这样吧,你既然是太医院的首辅,就身先士卒的作个表率,亲自带人到疫区预防诊治可能爆发的疫病去吧!
稍事你就把此行人员的名单递给内阁就行了。”
雨化田不咸不淡的语气,看着太医正变得越来越暗淡无光的脸色。
这是在皇宫,太医正当然知道厉害,不敢有所反驳、也不敢有所拒绝,只得咬牙应下。
当天夜里,李寻欢就只能是苦笑着的叹息了,怕是今天果真是受了些凉气,这夜病起来,也不知是否能够瞒住。
额上的热度依旧还在不依不饶,而且是丝毫没有消退的势头......忍忍吧。
还是摘星亭,四周小雨沥沥、檐角滴雨,空气中皆是凝滞的水汽,这样的烟雨朦胧倒令人觉得此处别有一番韵味在其中。
李寻欢并没有耽搁,如约而至!
依旧是翩然的一身白衣,只是在这时浓时淡的雨雾中彷如驾云而来的天庭神仙,其仙人之姿根本就令人无以言表。
杨艳一脸仰慕的神情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寻欢,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
终于是一曲弹罢;
“李探花可知方才小女子所奏为何?”
“想必是昔日司马相如的一曲‘凤求凰’!”
他笑了,微扬的嘴角却没有带任何的情绪。
“不知小女子今日能否有幸得以聆听李探花的曼妙琴声?”
李寻欢并没有立刻给她答复,只是低头抿了一口茶;
“不会!”
杨艳不禁睁大了双眼,满脸的吃惊和不相信;
“这个可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早已是天下闻名、人人皆知的大才子,居然会在自己面前说他不会弹琴!可,可他明明是会的呀?”
杨艳心里当然是非常的不服气;
“李探花何以会如此的谦虚?谁不知你和林诗音当年可是琴瑟合奏,情深意长啊!
不过令人可惜的是呀!你竟会亲自把她拱手让于他人!
徒增悲切!让天下的人皆为你二人的悲情、苦情哀叹不已!”
李寻欢望着亭外雨雾环绕,心绪止不住的已渐渐飘远;
‘难道真的是我拱手把诗音让给龙啸云的吗?’
当年自己可是亲眼看见他二人的情投意合,眉来眼去,互通情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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