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荣国府算是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必将家破人亡的一劫,眼下朝中是人都知道有雨化田在他们背后撑着,估计后续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针对他贾家了。
贾政这两日也哪都没有去,就呆在府里亲自敦促监督着盘点清帐,同时也清点府内所有人员的花名册,不是家生奴仆的就都打算放了。
而今府中哪里还敢养着这么多的人,没那实力更没有足够的财力。
如今东边的宁国府是全被锦衣卫抄去了,连房屋都被没收了不消去说,甚至贾琏的财产也全都被抄走了。
再了解到自己荣国府旧库的银子早就已经虚空,不但是用尽,连外头都还有亏空的,竟然还有债务在身?
可那一直在管家之人王熙凤现在偏偏重病垂危,还不能过多的去责怪于她,她名下的财产现在也已被抄尽没留下一点渣的。
想必心里本就为此而感到无尽的愁苦郁闷还有心疼,哪里还能够再落人埋怨呢,也不能逼她走上绝路啊。
但这一次贾政总算明白了那王熙凤其实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从此看清楚了她的本质,转而又想到好在这次贾琏无事,心下还是稍稍稳了些。
岂能料到目前的贾琏也抓耳饶腮实在是无计可施的,急着筹银子补以往亏空呢。
想到那些亲戚里头,薛姨妈家而今已经败落了,薛蟠当年在金陵犯下的人命案现在也是东窗事发,这会也呆在牢里呢,需要往各处打点的银子也不少。
而王熙凤的舅舅,王夫人的兄长——王子腾已死,余下的亲戚虽还有,但全都些是不能作照应和帮扶一把的小家小户。
为今之计只得暗暗差人下屯去将自己夫妻名下的地亩暂卖了数千金,以此弥补那过往落下的亏空。
贾琏做出如此一个被逼到了绝路的行径,那些家奴们见而今主子家势已败,也便趁此弄鬼搞乱,并将东庄租税也用假账应付,自己暗暗吃掉了那些租金,哪还管主子的是死是活。
于是贾琏的亏缺竟一日重似一日,难免就到典房卖地的情形了。
府内那些下人还有几个算有钱的,也怕贾琏缠扰借银子,于是都纷纷装穷躲事,甚至告假不来,各自另寻门路去了。
这整就一个树倒猢狲散,大势已去的兆头呀,为此贾政已经决定把平时那些鼻孔朝天、阳奉阴违的管家们都严严实实地查一查,若有抗主不遵的奴才,查出来必须严厉地办一办才是,情节严重的直接撵人。
贾政立即就吩咐了信得过之人去查,然后就来到在贾母跟前,一起商量着把她多年来所攒下的体己拿出来分给这些儿孙们。
还在一家家的划分着,便有那候在府门作通传的下人进来回禀:
“孙姑爷那边打发了人来说,自己有事不能来,着人来瞧瞧,说大老爷该他的那些银子,绝不能因他犯了事就赖账了,可要算在二老爷身上还的……”
贾政一听就冷笑着但却并无言语。
行到了荣国府门前,贾宝玉抢先一步下了马车,不等铁传甲来扶李寻欢,自己就主动且殷勤地伸手将其扶了下地。
然后就一起站在自己的府门前,不知道是感觉还是错觉,这个地方居然变得很萧条了,前所未有的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之意。
已经看见一个并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正候在自己府门前,看样子像是在等回话,于是贾宝玉就沉声问他道:“你是做什么的?来此又所为何事?”
那人转头看着贾宝玉,但这时贾府的当班门房已经在给他行礼了,嘴里还连声称呼着宝二爷,于是也就明白了他的身份,当即就重复了一遍自己来此目的:
“小的奉兵部孙大人之命前来催债;那贾郝该他五千两银子,别想着出了事儿就能赖掉,这可是要在贾政身上还的。”
贾宝玉一听他此言,气就不打一处来,瞪眼怒斥道:
“呸,人都说那孙绍祖混帐,果然是可恨之极。如今老丈人被抄了家,他不但不来瞧看有无帮补照应的,倒赶忙的来要银子,真真不在理上,更不要脸。”
那人瞧着贾宝玉动了怒,也觉得自己的那个老爷这事情做得的确有点绝情,可他只是个传话之人,也没法子。
李寻欢听到贾宝玉话里讲的那些话就没能完全理解到,很狐疑地看着还在怒极状态下的贾宝玉,询问实情。
原来今次这前来要账,行落井下石之事的不是别人,就是那贾迎春的丈夫——孙绍祖。
在他家境困难时曾经拜倒在贾门府下,乞求帮助。
后来,这孙绍祖时来运转,竟在京袭了官职,又遇到兵部候缺题升,一跃成为了暴发户类型。
当初贾赦觉得孙绍祖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弓马娴熟,应酬权变也还不错,年纪又未满三十,且又家资饶富,于是就择为东床娇婿,把自己的女儿迎春许配于他。
贾母当时虽对此有所不满,但考虑到是她亲生给父亲定的这门亲事,自己这隔了一层的,实在不便插手多管,于是就默许了。
倒是贾政这个从不理家务事的人,因知那孙绍祖是个势利眼,人品是相当的差,竟还因此劝谏过两次,无奈贾赦根本不听,也只得罢了。
贾迎春嫁到孙家后,这个向来柔弱怕事儿且胆小窝囊的女子,哪里能经受习武出身的孙绍祖所加注在身上的任意蹂躏,二人在体格气质上那可是完全的不相般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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