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成这样了!”她一边急急地说着,一边用袖子轻轻擦他的眼泪,然后又把他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脊背哄:“不哭不哭……很疼是不是?”然后就这么抱着他,隔着他的肩膀对着沐苷求道:“求您给他找个房间好不好,他伤这么重,让他快躺一下。”
翘楚紧张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沐清风的预期,让他心里顿时涨出了满满的满足感。她抱着他,显然没觉得他的眼泪没用或是丢人,反而还在心疼他……他笑起来,凑在她耳边,反过来安慰她,道:“没事,不疼的,我哪像大小姐你这么娇气嘛。”又说,“我被掌门下令立即逐出门去,没办法在这里养伤。不过本来也不怎么疼,所以没事。咱们出了门,雇个车,走一段路就有客栈,在那里休息就好。”
“你这个样子怎么找什么客栈!”翘楚瞪着眼凶了他一句,然后就继续求沐苷:“求您了,至少让他换个药。”
“沐今的命令,我能有什么办法。”沐苷看了她一眼,甩甩手,手里没有酒坛让他有些烦躁。翘楚对沐苷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游手好闲只会欺负沐清风的层面上,所以对他也没抱什么希望,就马上扭头去找沐晴,想要求他帮忙。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之前还在和她说话的沐晴已经不知去向了。
翘楚很是着急,嘴里心里都恨恨地把这个门派轮了八百遍,手里却还在很柔和地抚摸沐清风的背,尽力让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我没事的呀,都说没那么娇气了。”沐清风安抚地摸了摸翘楚的头,“不找客栈也行,咱们顺着正门出去,在老叟那里就能休息的。一点都不远,真的。”
“……那好吧。”从沐苷的态度里知道沐清风是真的不能留下来,翘楚也就勉强同意了。
接着,沐清风也不急着离开,只是拍拍翘楚,示意她暂时先放开自己。翘楚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照做了。然后,沐清风就扶着翘楚,对着沐苷,慢慢地跪了下去。“你做什么,扯到伤了!”翘楚担心他的伤势,想要拦他,却见他神色郑重其事,也就只好依他。她抿着嘴,小心地扶他跪下,然后蹲在他身边护着他,怕他疼得栽倒。
沐清风面对沐苷跪着,忍着身上的剧痛,向他认真地叩首三次,而后道:“多谢师父救命之恩。我定会依师父所言,到外面好好看看的。”
“小崽子,见着了这小娘们,之前不乐意听的话这会儿都变中听了?”沐苷冷哼一声,这么说道,仍是初见时那副蛮横无理的模样。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能记着带酒钱来孝顺我就行了,就剩半口气了还整这些虚的,我看你还是疼得轻了。”
翘楚听了,这才知道是沐苷救了沐清风,忙也认真地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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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风所说的“老叟家”是距离门派大门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出了门派的大门,翘楚尽力地让沐清风倚靠在自己身上,一步一停,尽管距离不远,却也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个小屋前。站在门前,翘楚正想敲门,却忽然听到屋里的有个年老的男人唤道:“老婆子,去开门吧,挪了半天了,他们可总算挪到了。”
“啊?有客人?”那老太太却显然搞不清楚状况,忙去开门。
“老叟会武功,阿婆却不会。”沐清风对翘楚低声解释着,然后对开了门的阿婆露出笑脸,“阿婆,叨扰了。”
“这孩子,有什么叨……”阿婆说着,见到了沐清风下摆的鲜血,一愣,忙关切道:“这孩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啊!”
“还能是怎么回事,必定是被沐今那小子打的。”在阿婆身后,一位老人也走了出来。沐清风见到他,低了低头,有礼道:“前辈。”翘楚就也跟着行了礼。
“那小子从小到大打了你多少回,怎么还没打够。”老叟说着,瞥了一眼沐清风的伤势,“伤成这样,还活着也算命大了。骨头没断,停得也是及时。”说着,微微让了让身子,“进来吧。”
听着老叟的评价,翘楚心里咯噔几声,忙更加小心地把沐清风扶了进去,又认真地道了谢。轻轻地让沐清风趴在床上,翘楚想出去打水给他擦擦身子,却不料阿婆实在很是热情,竟早已准好了热水和帕巾,又担心翘楚不懂如何擦洗伤口,还大致地与她说了一下。看来,作为江湖人的妻子,她对这方面还颇有些经验。
相比较阿婆的热心,老叟则显得冷淡了许多。他站在门口,看着沐清风的伤口,冷静道:“内伤外伤皆有,沐今这小子下手可真够狠的。硬撑着这么重的伤,过一夜有你的苦头吃,可别一觉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沐清风笑了笑,答道:“还不至于。”说着,又对翘楚不放心起来,先一步安抚道:“这两天我要是怎么样了,你别乱担心。习武之人,体格好较常人好得多。外人看着难受的,其实都很容易撑过去的。”
翘楚却捏着手里的帕巾,越发担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