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了,那般漫不经心的弯起了眉眼,淡淡的拢住了微光,美丽的让人发冷,“您会要一个只懂得被人保护的太子?这还真是个让人忍俊不禁的笑话。”当这人不由分说定下他是太子的那一刻起,想为父而非君这种话就已经沦为笑话,所以不要再拿出来让人发笑了。
望着笑着的胤礽康熙并没有发怒,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等着胤礽笑完,才伸手用指尖揩去了胤礽眼睛的湿气,“你还在怪朕册立你为太子一事?”
那指尖的温度让他有些不习惯,胤礽往后缩了缩躲开了那根手指后才摇了摇头,“不,儿臣从未怪过您,皇阿玛,这是您的权利,没人能够质疑。”
“那么也别去质疑朕的决定,你是朕的儿子,也是这大清的太子,朕会护着你,而你,与我一起共同护着这个天下!”他不否认他唯我独尊惯了,也不否认性子里的霸道,面对这孩子时也是这样,他也从没想过要去改变。只是那又如何呢,强势就可以否定他的重视?若真是这样那他就该笑了,因为这样会让事情简单许多。
胤礽怔住了,呆呆的看着康熙,这个他血缘上最亲近的人。第一次看的那样仔细,一点一点的目光移动,入眼的容颜明明是已经看熟悉了的,为何现在又觉得如此陌生的恍然梦醒呢?是因为他潜意识中的排斥所以带上了有色眼镜去看到这人口中的父爱?亦或是……现在依旧身处戏中?缓缓的闭上眼舒出一口气,胤礽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如同说着的话与己无关。
“一步错,满盘皆输。皇阿玛,儿臣不想错也错不起。”
顿时,康熙心底滋生出一股子咬人的冲·动,枉费他费了那么多唇舌,敢情这孩子还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不想错?正好,他要的本就是正确的选择。
“你坚持为臣不为子?行,爱新觉罗·胤礽,给朕听清楚了,现在这是朕只给你下的谕令:从今日今时起,你必须把我当作父皇。私下里可以放肆、任性提出任何要求、可以自称我可以叫朕阿玛、有意见和不满可以当面直言无需顾忌、不必下跪行叩首礼、心中不愉可以找我当靠山帮你出气。”
说到这里,康熙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了因惊愕而微启着唇的少年勾唇而笑,伸手在少年还显得有些肉嘟嘟的脸颊上捏了捏,调子变得低柔起来,“若你怕我反悔,可以现在就让我写上特赦令盖上玉玺印。”
愣愣的看着康熙,就连脸被捏了也没办法及时回神,因为这太出乎意料了,胤礽甚至觉得这辈子他再也不会听见比这更荒谬的圣谕了,不过……“您真愿写特赦令?”要知道,这特赦令一旦真给了他,那就等于给了他肆意妄为的底牌啊。
康熙挑眉,还不相信?也不多言,转身就走出了内室,片刻后折身而返的康熙递给了胤礽一份圣旨,胤礽呆呆的拉开,上面的内容正是康熙刚刚说的所有,而那墨迹和朱色的章印还没干透。
“可以相信朕了?”这小孩到底哪来那么多怀疑的?而且还是针对他的,他自问虽不是个合格的阿玛但对这小孩已经够好了,事必躬亲,就连生了天花他都近身守着,怎么就那么不信他呢?
没有回答,胤礽仅仅只是略带着微妙色彩的瞥了康熙一眼,那一眼差点让康熙真的咬上去。——到了这种地步这孩子竟然还敢怀疑他?!
其实也说不上怀疑,他只是觉得康熙今日所言所行和他为康熙下的定义完全不符,在他的定义里,康熙应该是个合格的皇帝,至于不合格的阿玛?本就该如此,而不是现在这样完全一副三好父亲的模样。
犹豫了下,胤礽最终还是没有把手中的圣旨还回去,他需要这份圣旨来让自己安心一点。“儿臣谢皇阿玛恩典。”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胤礽的脸颊就再次遭袭,这一次和之前的不同,力道那真是往狠里下的,虽然还够不上十成十但依旧疼的差点让胤礽流泪。“得到了就该付出,这个道理该明白吧,嗯?”
忍不住揉了揉遭殃的脸,胤礽眨了眨泛起了湿气的眼,皱眉看向康熙无声询问:所以呢?他又做了什么不合这人心意的事情?
所以?自然是,“私底下你不该自称儿臣。”
就为这点小事?
胤礽的想法很明白的写在了脸上,康熙也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这对这孩子来说或许是小事,但对他而言,是争取了十二年的结果,很重要。这个孩子啊,从襁褓之中他就看着长大,本只是取乐自己,却不想注视的太久成了习惯,戒也戒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