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打头阵,温纳紧随其后,柜子很大,手一推另一个门就通着他的卧室。他小心翼翼地把柜子边的东西踢到一边,才反身让她出来。
“这是你的房间?”借着手上的荧光闪烁,她只看到满屋刺瞎人眼的金银财宝。如果当年阿里巴巴念了芝麻开门,他见着的宝库也不过如此。
“门在那边,对,左边。”他不好意思地说,一边抬手乱指,一边自以为隐蔽地把地上的黑袜子踹到床底。
温纳推推埃德加,压低嗓音,“隐形衣。”
他们两个蹑手蹑脚地往宿舍深处走去,汤姆住在二楼,现在是半夜三点,大家都熟睡着,一楼的男生宿舍里没有卫生间,是公用的,他们躲过一楼后就松了一口气,这表明他们起码不会撞上半夜上厕所的人。
二楼的宿舍都是几个小宿舍组成的大宿舍,分享淋浴室和休息室,不用担心走廊上有人走动。他们两个紧紧挨着,埃德加的呼吸飘到她的脖子里,让温纳很想踹人。
“你靠得太近了。”她咬牙说。
埃德加很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也老踩我脚。”
在又一次为了躲过走廊上的障碍物而差点摔倒的时候,温纳终于受不了了,她决定单独行动,“你告诉我汤姆是哪一间,我自己去。”
“不行!”他想也不想就拒绝,“太危险了,让我去。”
“你笨啊你。”她推了他一把,“你在男生宿舍里走动不奇怪,如果我把隐形衣给你,我要怎么回去?”
这样一想倒也是,可埃德加还是很犹豫,他念念不舍地望着温纳的腰和脖子,犹豫地说,“……不……不要了吧?我们两个一起不好吗?”
温纳察觉到他的目光,笑了,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力道没把握好,他嗷呜一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一个半夜出来去卫生间遛鸟的学生站在楼梯下,见有人滚下来,连忙问,“你没事吧?”
埃德加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看到别人半夜出来滚楼梯吗?”
温纳赶紧跑路,汤姆的房间紧挨着级长的宿舍。因为五年级的男生是单数,他一个人住,这到方便了桃金娘的夜袭。
她到的时候,汤姆的房门已经开了一条缝,宽度正巧能让一只瘦巴巴的黑松鼠通过。
看来桃金娘已经进去了。
温纳侧着身体,一点一点滑了进去。
汤姆的床头对着窗户。
他双眸紧闭,微卷的黑发披散在宽阔的额头上,露出下面坚毅的鼻梁和硬朗瘦削的下巴,显示出主人固执坚定的性格。淡淡的月光滑过窗棱,洒在他光滑的皮肤上,和埃德加屋子里的高级缎子一般光滑。
即使在睡觉中他的眉头还是微微皱起的,像是有什么烦心事在困扰着他。桃金娘正巴在他的脸庞边痴痴地看着他。
见温纳来了,桃金娘抬起那张尖尖的松鼠脸,圆滚滚湿漉漉的黑眼珠惊慌地眨动。
暗恋人家也不能这样看。
不顾桃金娘的挣扎,温纳一把捞起这只不听话的阿尼玛格斯,直接塞进肩膀上的口袋里,扎紧。做好这一切,她又回头看了眼,汤姆睡得正熟。大概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他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就连嘴边都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温纳看得有些失神,她突然想起那天他们在约克郡的小巷子里,外面是被惊动的人群,而他们紧紧挨着,炙热的呼吸在彼此鼻翼间传递,有那么一瞬间,附近纷扰的人群都消匿无踪,只剩下他们两个,还有那双深邃的黑眼睛。
小布袋里的桃金娘挠了她一下,温纳终止思绪,低头不客气地拍了一下松鼠的屁股,桃金娘激烈地挣扎了起来,一不留神,布袋掉到地上,里头的东西察觉有机可乘,连忙手脚齐动往外奋力爬去,温纳赶忙去抓,但桃金娘已经扭动着爬出了布袋,彻底暴露在外。
我的老天,桃金娘,你的事比佩拉的还多!
就在这时,汤姆略带笑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既然来了,为什么还要走?”
这个声音就像一块塞到她胸腔里的冰块,冻结了所有奔流的滚烫血液。心脏像被热气球高高吊起,那种不舒适的悬空感叫她生生打了个激灵,汤姆没有再出声,温纳明白已经被发现,吸了口气,慢慢回头。
汤姆已经坐了起来,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很旧,淡黄色的边缘磨损脱线,扣子并没扣全,露出里面光滑赤/裸的胸肌,在晕黄色月光下,像被抹了一层薄薄的油脂,又像是一只剥了皮水灵灵的蜜桃。
他的眉毛微挑,嘴边还残留着丝不怀好意地调侃。瞧那清明的眼神,分明是醒了一段时间。
温纳暗叹一声,知道瞒不过了,正要开口,却猛然发现汤姆的眼神不对。
他是看着那只小松鼠说的。
只见那边传来簌簌的衣衫抖动声,汤姆站起身,随意地把衬衫塞在墨黑色的长裤里,眼角微垂,黑眸里流露出一股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激不起他半分兴趣,只有地上那个小东西,只有那个黑瘦的小松鼠让他难得地提起了逗弄的心思。
就在眨眼间,他已经把桃金娘的小松鼠抱在了怀里。
不得不说,他真的早就不是猎人家的那个威廉,想走这个汤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散漫,和白日里的谨慎克己不同,这股散漫是独属于夜晚的,和他的优雅一起几乎溶于血肉,深深刻在骨头上,与斯莱特林的其他贵公子们没有任何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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