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新被他一口一个尊称叫得浑身不自在,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教主,我是教主的弟弟。”
医仙笑了起来:“您耍笑老翁么?你爹是我老友,他有几个儿子,我会不知道?”
水新撇嘴:“这种事老婆都未必知道,您怎么就那么有自信呢?”
医仙大笑:“哈哈哈,说的是,不过,老翁有九成九的把握,您就是。”
“为什么?”
医仙笑道:“您不是刚吸了那人七成内力么?天魔功快要突破第三重了吧?”
水新心头大震,同样的话,他在凌徽那里也听到过。
忆及那天,红粉楼贵客包厢内,水新腰酸背痛地从床上爬起来,强忍着每走一步后面就si裂一般的剧痛,问小狸借了铁球,来到水渐房中。
水渐睡得正熟,双脚仍被铁链扣着,两手安闲地放在身侧,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水新走近,见他面色白中透粉,很是餍足的样子,立时气不打一处来,举起铁球就要砸他。
水新压低声音咆哮:“臭水渐,去死吧!!!”
水渐眉头皱起,头微微向一侧歪去,似乎被他吵到。
水新吓了一跳,慌忙把铁球背到身后,再看水渐,松了口气,还好这人没醒。
水渐脸色发白,头部微微摇动,似乎被梦魇住了:“……不……”
水新犹豫了一下,扭啊扭地坐到床边,俯□:“哼,有什么遗言,现在说吧,我会努力帮你实现的!”
水渐的眉头越皱越紧,仿佛在梦中遇到极痛苦的事情,浅色的薄唇不断开合,发出低微的呢喃。
“水新……”
水新心中一跳:“干什么?”
“不要过来……”
“走……”
“走开……”
水新默默收拾起铁球,站起身,离开房间。
他把铁球交还给小狸,吩咐她松开水渐脚上的锁链,给他换一件干净衣服。
第二天一早,水新简单收拾了一下,跟小狸说了一声,到凌徽那里去,他这次去,是打算问问合欢蛊毒的解法,既然凌徽和前任教主莫羽狂关系亲密,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没想到,水新刚找到凌徽院中,凌徽出来就是一个大礼,拜在水新面前:“教主!”
水新差点被这个称呼砸晕。
教、教主?!
认错人了吧?
他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失忆青年,武功废柴,尚未打通任督二脉,放在玄正派里也只是不起眼的一个小弟子而已啊!
等等,难道凌徽一直这么尊敬他,就是因为误会他是教主?哎呀,这可是个好机会!水新立刻想到一个套话的办法,两手往后一背,大摇大摆走进屋中,气势十足地往主位上一座,再看那凌徽,果然垂首恭敬地站在一边。
水新故意压低声音道:“本座这次来,有一件事,你可知道本座记录合欢蛊毒解法的那个……放在哪里了吗?”
那个书、那个纸、那个竹简、那个石头、那个啥都可以,哈哈,简直太机智!
凌徽笑道:“教主不是一向把机密藏在血地狱里吗?”
血地狱?好恐怖的名字!那是什么地方?——水新当然不能直接问,他装作了然地点点头,道:“老了,记性不好,多亏楼主记得,对了,咱们的血地狱在昆仑山里还好吗?没有被别人发现吧?”
昆仑山,多么庞大的一个范围!
凌徽忽然收了笑,垂首道:“请教主责罚!”
水新:“嗯?”
凌徽突然哭了起来:“奴不是故意把消息泄露出去的,是黑影使炽焰他、他先勾结张盟主,奴不小心发现,被他以性命相胁,才……如今十二楼都被烧尽了,炽焰也死了,奴这个黑锅背得好冤枉……”
水新装作不耐烦地一拍椅子扶手:“少废话!本座问你血地狱还在不在!”
凌徽垂首答道:“血地狱凿山而成,坚固无比,又足够隐秘,当然还在。”
水新顿时精神一震,太好了,蛊毒的解法还在,只要找到这个血地狱,那讨厌的合欢蛊就可以解了!
关键问题问到,还是赶紧走吧,省得露出破绽,水新站起身,道:“本座先走了,不用送了!”
凌徽却仍然在哀哀哭诉她是冤枉的。
水新被纠缠得不耐烦:“你若乖乖听话,就可以将功赎罪。”
凌徽一听,立刻大喜,抹了眼泪,将水新送到门前,笑道:“奴恭送教主,祝愿教主天魔功早日修成,好重建我教,扫清江湖,替白白牺牲的教众报仇!”
水新脚下一顿,回头:“天魔功?”
凌徽脸上仍有泪痕,却笑得花儿一样:“教主返老还童,必是修行顺利,已练到第二重了,若是吸干了那玄正派大弟子的纯阳内力,想必可以突破最后一重,重新恢复教主全盛时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