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漩涡与暗涌 二

    在这一天，连日紧绷神经的联邦军都有些疲惫的时候，突然，一个消息传递了过来。

    “魔人上岸了！海岸的防线被突破了！”

    毫无预兆的，北之地的战争，已经爆发。

    这一天，放在历史书之中，是注定被很多人铭记在心的一天。

    不管是作为魔人与人类再一次战争的起始之年，还是作为某件大事的重要节点，它都将被所有人铭记。

    从一开始，包括奥菲罗联邦的传奇在内，所有人都低估了魔人们这次的决心，更低估了魔人神祗的手段。

    这次，并不是什么试探，也不是什么小型的冲突。

    而是，一个将被铭记在史册之上的战争开端。

    这并非是只是一场儿戏，也不是传奇们的狩猎活动，奥菲罗上层们料想的，水族魔人上岸之后很快就会退去的情况，也绝不会发生，虽然不知道魔人是否要把人类杀光，亦或者是囚禁平民，将他们当成是食粮、材料亦或者玩具。

    这是两个有着世仇的种族之间的战争，智慧生物之间的战争。

    人类与魔人的生存空间是可以重叠的，她们能够在环境险恶的地方生存，但是，谁不愿意在更安全的地方生活？

    这不仅仅是魔人神祇们的命令，神祇的命令也不可能让所有魔人绝对地执行，神祇高高在上，仅仅根据其神职庇护自己的信徒，但要逼着如此多的魔人行动，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是种族之战。

    人类之间那种往往处于利益的所谓“战争”与其相比，前者简直毫无意义。

    “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一定可以将魔人赶回去的！光明大陆不是给那些肮脏的生物居住的！只有人类才可以！它们一定被躯赶！”

    守护与正义之神的上位骑士长，对着一众士兵们高声呐喊着。

    在此之前，绝大多数的奥菲罗上层，都是无视这些威胁，绝大多数的精力都投入在对同族的算计、谋夺之上。

    而现在，闹剧应该结束了。

    人类之间的闹剧应该结束了。

    ——【神界】——

    “现在，才是真正的战争啊。”

    战鼓回响、蜂蜜酒的气息在圣殿之中弥漫着。

    一个身着英武铠甲、浑身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女性翘着腿，坐在台阶之上，手中握着的橡木酒杯之中，香醇的酒微微摇晃着。

    台阶的周围，一个个英武的女武神恭敬地半跪在地上，手甲撑在台阶之下。

    “瓦尔基里们！开始欢颂吧！举起你们的剑！”

    “是！为了艾迪娅陛下！”

    ......

    虽然遥远之北的海洋无比开阔，似乎有无尽的资源和生存空间，即使魔人们的战力普遍不低，但魔人的生活绝对要比人类辛苦悲惨得多。

    遥远之北的海洋，有一个名字。

    遥远之海。

    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

    是的，名字并不特别。

    特别的，只是那极度冰冷的海水。

    特别的，只是那极度危险的疯狂魔物。

    海洋是极度危险的。

    对于人类来说亦是如此，尤其是那致命的低温和魔物，那数量无法计算的海之魔物，人类平时只是在浅海行动，完全不知道深海之中的状况。

    对于水族的魔人来说。

    海洋虽然广阔，但其实也是极其有限的。

    无时无刻的食物问题让她们陷入危险之中：

    海洋中的食物无穷无尽？

    想得太多了。

    水族的魔人们，每天都是靠着狩猎鱼群进食。

    但是，这也是极其危险的，鱼的确多，但是......

    强大的魔物也是极多的。

    强大的魔人战士也无法对抗那些海之霸主！

    她们每次去寻找食物，就像是投掷硬币。

    幸运，在正面——那些是一群肥美的食物。

    不幸，在反面——你们是一群鲜美的食粮。

    遥远之海的深处，生活着许多的霸主级魔物，能够进行狩猎，能够得到食物的区域极其有限。

    她们也没有办法定居在一个地方。

    若是有着洋流，亦或者是某个海之霸主临时起意，移动一下。

    那么，一个区域的魔人都会彻底消失，直到那位海之霸主进入深海继续沉眠。

    即使是那些魔人神祇，降下化身，也不一定能够对抗这些海之霸主。

    运气决定了水族魔人存活的数量，她们族群的数量和实力决定了能够拥有多大的地盘，以供自己部落繁衍下去，鱼群随着洋流追逐食物，她们则追逐着鱼群。

    越是大的魔人部族，迁移的周期也越短，从某种意义上，她们就是一群游牧人。只是追逐的并非羊和马，追逐的也不是青草，而她们追逐的是鱼群，追逐的是潮汐。

    放牧鱼群，听起来很奇幻唯美，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追逐潮汐和水草的魔人需要丰富的经验，越是年轻的族群，迁移的危险越大，但即使是时间长远的族群，也不一定能够一直存活下去。

    谁知道，她们的下一个迁移点，在她们决定迁移是，会出现一群强大的海魔物，甚至是某位海之霸主。

    若是运气不好的话，只是一次，就能够让数千的魔人彻底消失在洋流之中。

    亦或者......

    是腹中。

    来呀，我们的英雄，追逐潮汐的战士们，

    不要停下来，我们没有时间！

    优美的歌给你们勇气与力量，

    伴随你们平安地前进，追逐潮汐。

    不要靠近海岸，还没有到时间，

    等待潮汐！圣战即将开始！

    我们要回到家园！

    水族的魔人之中，众所周知的塞壬——也就是所谓的美人鱼，她们之中，有着一首世代传唱的歌谣。

    这首美丽的歌谣时时刻刻被每个塞壬铭记在心，而在某个时候，在她们的神响应她们呼唤的时候，她们将要唱起它，向着海岸进发！

    “凭什么那些弱小的人类拥有幸福稳定的生活，而我们，却连明天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

    没有谁能够担保，下次迁移，不会死去。

    一份相对稳定的定居生活，是水族的魔人们发自心底的渴望吗，也是这些水族魔人对人类仇视的根本原因之一。

    那位神秘的阁下，给予了她们希望。

    能够活在陆地之上！

    能够安稳地生活！

    一个栖息地，一个安全的栖息地，一个所有水族魔人心目中的理想之地。

    水族的魔人，可不是离不开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