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多年之人,自己如何辖制,只是脸上到底下不来,蹙眉含嗔道:“好个掌门师兄,便是这样编排人的,今儿倒要赏你个榧子吃。”说罢作势要在楼至的额头上一弹,楼至见他竟如同儿时一般与自己嬉闹起来,倒觉得十分有趣,便伸手推拒着不让他得逞,两人如今冠带风流,远远看去恰似一对金童玉女,却做这顽童勾当,倒为寂寥深宫之中感染了许多生机。
一时两人淘气够了,都翻身歪在凤床之上休息,楼至一面喘息,倏忽想起一事,便转过身子面对着剑布衣点头道:“昨日我已经对他说了,他答应让佛乡出面渡化朱寒呢,若是如此,也算是救下一条性命,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剑布衣闻言笑道:“这点小事自然全凭娘娘吩咐,只是你既然说那朱寒与你的心腹宫无后难舍难分,如今给我带出佛乡之中,恐怕两人聚少离多相思难偿,却是如何是好?”
楼至闻言摇头道:“他二人心思却有些风声,只是照我过来人冷眼旁观,似是朱寒对无后颇有孺慕之情,倒是无后每每带他求情,却仅止在兄弟情份之上,若说两人没有私心倒也使得,无后那孩子向来磊落,若他真有私情,自然会对我和盘托出的,只因当日他恋慕义姐水荧儿,不想时隔多年许是并未忘情,暂且心中存不下别人也是有的,再说离我诞育还有大半年光景,他既然做了你的寄名弟子,自然有机会出入后宫,与无后也可朝夕相对,待我妊娠期满,我再仔细盘问他们一回,便知二人打算如何。”
一时间两人商议已毕,因楼至今日午膳意欲喂养爱子,便暂且打发剑布衣依旧回到偏殿休息,一面传唤宫无后进来,将昨日在蕴果谛魂手中讨得的调令交在他手中笑道:“如今你那小兄弟的孽也满了,等一会儿接了质辛下学房,你便去办了这件差事,将朱寒接过来,就与你同住一间偏殿可使得么?”宫无后闻言喜形于色道:“无后带朱寒拜谢娘娘再造恩典。”说罢躬身深施一礼,楼至连忙含笑搀扶他道:“都说在我跟前走动无须虚礼的,怎么倒这般客套起来,我这里没有别的事,不用人在此伺候,眼见天光不早,你便去上书房将质辛带回来,切忌不可硬闯,定要那缎君衡大人布置了课业才好迎迓太子。”
宫无后闻言躬身道:“娘娘尊师重道,无后自然理会得。”说罢退出中宫闺阁门外前去迎接质辛不提。楼至趁着如此空当,连忙传唤闺阁宫女传膳,特地预备了一应质辛爱吃之物。刚刚传得了一桌午膳,便听见宫门之外哒哒奔跑之声,楼至闻声噗嗤一笑,抬头一瞧,果然见质辛手扶着腰间蟒袍玉带,跑得满头是汗的进来,左右张望,见蕴果谛魂不在楼至房中,张开小手扑入楼至怀中,便扒在妈妈身上不肯下来,奋力地扭动着身子与楼至贴近,来贪婪地嗅着他身上日渐浓郁的昙花香气。
楼至一半日未见爱子,心中着实疼惜,见他今日这般缠人,却也不恼,十分怜爱地伸手将质辛的小身子抱起搂在怀中轻轻拍着柔声说道:“都这么大了,还纠缠妈妈,羞也不羞?”只见质辛紧紧扒住楼至的秀颈,埋首在他的颈窝之处摇头道:“不羞不羞,母子天性人伦大礼,怎么能算越礼呢。”楼至听闻此言噗嗤一笑,心中暗赞质辛进学之后,就算歪理都能编排进四书五经之中,可见缎君衡此人着实了得,自然也多亏了爱子聪敏好学,不由心中颇为骄然,怜爱地在质辛的小脸儿上亲了亲笑道:“虽是歪理,却能不忘圣人之言,也算你进益了,今儿便赏你好吃的,晌午越发不用入部学习,就在妈妈房里睡中觉吧。”
质辛闻言欢呼一声,又回吻了楼至好几次,只将他的桃腮之上蹭得都是自己的口水方才从楼至身上下来,楼至没奈何,一面从袖中取了锦帕擦拭香腮,一面打发质辛脱了长衣裳上了自家凤床,在榻案之旁坐好,将他素日爱吃之物一碟一碟布菜在他碗中,质辛兀自撒娇不肯吃,非要妈妈亲自喂饭,楼至没奈何,摇头一笑将质辛抱在怀中,手中捧了自家素日常用的玉碗,将碗中饭菜在唇边吹得温凉不展送向质辛口中。却见质辛刚要啊呜一声将调羹之中的饭菜吞下,忽然哎哟一声捂着自己小屁股蹙眉道:“妈妈腹中又有什么东西踢我!”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剑布衣对楼儿有爱吗0 0?熊孩子继续被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