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中计了,谢弦自己治不了安载洲,就把我从南平骗回来。”越承燑面现怒色,却没有恨意。
这么容易相信了!颜清澜小声继续试探,“相爷也是没办法,虽然知道王爷甚疼无双公主,可公主之死,谁能想到不是自绝而是安昭仪加害,他怕直言相告王爷不相信,只好出此下策。”
“我早就怀疑无双不是自绝,想来那时她发现自己中毒无法生还,便用木簪自残做出自绝样子,以免给遂安招来杀身之祸。”越承燑桃花眼涌起水光,“给皇兄胡亲乱摸她正合她意,她怎么会寻死,我真糊涂,竟然没怀疑她的死因。”
他言下之意,竟是说无双暗暗喜欢着越承骥!颜清澜呆滞。
门板咣铛一声,越承燑来去如一阵风,留下一个解不开的谜团给颜清澜后走了。
无双喜欢越承骥不是喜欢谢弦?这个消息太意外了,颜清澜想不通,却不得不相信,先前她便疑惑了,自己继承了无双的很多记忆,疼着遂安,为何独独对谢弦没有感觉。
只几句话便打发走越承燑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不过,颜清澜心里感觉到,越承燑刚才是真的悲伤绝望以为她不是无双离开的。
颜清澜心事重重怔坐着,越承骥派来的暗卫到了。
回京还是不回?颜清澜不放心越遂安一个人到济洲与叛民首领商谈,也不放心他由莫唯奇带着前往。
思索片刻后,颜清澜用药水写了信给暗卫带回,告知越承燑来到后发生的事,表示自己暂不回京。
暗卫走后,颜清澜有些不放心越遂安,起身出房往遂安房间而去。
越遂安刚沐浴出来,披着湿漉漉的长发,长睫还有水珠未擦干,衬着纯黑的眼珠,煞是可爱。
“头发怎么不擦擦,等会把衣裳弄湿了又得换。”颜清澜薄责。
“我知道姐姐一定会来看我的,等姐姐帮我擦。”越遂安咯咯笑着,眉眼弯弯的。
“你呀!”颜清澜无奈摇头,拿过布巾替他擦头发,擦着擦着,忍不住劝道:“你也要学着料理一些事了。”
“干嘛要学,有你和弦哥哥,还有姨妈,我操心有的没的做什?现在,连父皇对我也很好,我更不用操心了。”越遂安不满地哼哼。
他这性情怎么在宫廷倾轧中生存?颜清澜暗叹,寻思着,自己真得早些遂了越承骥心愿,生个皇子下来,好替遂安挡灾。
越遂安摇晃着脑袋作出配合清澜擦头发的姿势,晃着晃着,一个香囊从衣领里掉出来。
“大男人用什么香囊,还挂脖子上。”颜清澜有些恼,伸手去拽。
“这是姨妈特意让琉珠悄悄出宫到大悲寺求的平安符,不是香囊。”遂安却不让她拿,死死按住。
那香囊香味虽淡,却隐隐约约并非没有,莫贵妃的手段颜清澜不敢等闲视之,笑道:“原来是平安符,姐姐没有,给姐姐可好?”
强拽越遂安不给,这么一说,他却很爽快地解了下来。
“姐姐莫生气,是我不懂事,早该给姐姐的。”体贴地要替颜清澜系到脖子上,颜清澜闪了闪,笑着要过来,道:“姐姐自己系便可,明日还要趁早赶路,你早些安歇。”
把越遂安哄睡了,出了房间后,颜清澜看看手里的香囊,招了两个军士陪着出了客栈上医馆。
“此香无毒,不过,常闻此香之人,对这个香味极敏感,会不知不觉中对这种香味生出依赖,还会爱上有此香味的异性。”
莫贵妃果然不安好心,只是,莫家没有女儿,她想掇合遂安和谁?颜清澜皱眉,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耳朵里一阵轰鸣,几乎站立不稳。
莫贵妃只比他们姐弟大了五岁,她窥觑遂安,也不是不可能,颜清澜被吓着了。
可惜王妍还太小了,不然回京后就让遂安成亲,断了莫贵妃不安分的念头。
颜清澜把香囊里的香倒了,让药铺掌柜换上宁神透气的。
越承燑没有再出现,五日后,清澜和越遂安平安到达济洲。
申浩与叛军首领已达成协议,和谈一事水到渠成,颜清澜带着越遂安与叛民首领接触后,叛民首领放回唐刚,打开了济洲城迎接朝廷军队入驻,接受了朝廷的安抚。
接下来对那些人的安排调派,越承骥有严密的计划,照着执行便妥,颜清澜想教遂安一些世事,却颓败地发现,遂安一点拼搏进取心都没有,他被无双保护得太好了。
莫唯奇的能力让颜清澜暗暗赞叹,又有些头疼,莫贵妃对遂安心怀不轨,莫家看来也留不得,这样的人才在政治争斗中成为牺牲品,太可惜了。
枝头黄叶飘落,入秋了,跟越承骥分开两个月了,颜清澜有些迫切地想见越承骥。
要不要把手头的工作交给莫唯奇,自己带着越遂安回京?
本来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莫家暂时看来也不会对遂安不利,可惜,遂安本来对于国计民生兴致缺缺,整个就是没长大的娃娃。
颜清澜躺床上翻来覆去,想得有些头疼。
房门嘎地一声被从外面挑开,颜清澜吓得腾地坐起身,正想喊人,看到闪进来的高大人影,不觉愣住了。
来人下巴上留着杂且乱的胡茬,满面风霜,眉高眼深,笔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整个人刚硬傲岸,不是越承骥却又是哪个?
这么狼狈地无声无息到来,不会是给越承燑篡位了吧?
“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回答,狂热浓烈的阳刚气息包围了颜清澜,炽热的吻夺去了她接下来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