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韵斋院中,纳兰氏与苏氏赫然在座。年富疾步走上前,“请大夫了吗?”纳兰氏一把抓住年富的手臂,神情焦急万分,“请了请了,都是为娘的不好,没有好好照看使君——”房间内传出一声痛苦的叫喊声,“啊——”惊得纳兰氏再难维系一家主妇的威仪,眼泪夺眶而出。急急转动手中佛珠,一个劲的低声呢喃,“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信女纳兰群秀求您保佑信女儿媳孙儿平安,信女愿折寿十年,从此吃斋念佛皈依佛门。。。。。。。”
听着屋内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年富心绪凌乱。就在此时,年熙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张御医来了!”年富慌忙上前迎接,“拜托了!”张御医不敢托大,“下官定当尽力!”说完拎着药箱走入房内。
“大哥,茶凉了。”年富愣神,抬头见年熙正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年富苦笑,悠悠晃动手中茶器,“原来茶都凉了。”扭头望向西方,此时晚霞夕照,竟似血一般的红,屋内痛苦的叫嚷声时断时续,年富裹紧身上薄衫,望着自己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愣愣的又有些出神。
“咯吱——”门突然开了,年富像是触电一般弹跳起来,冲上前去,见那张御医浑身大汗,年富的心沉了沉,“怎么样?”张御医疲累摇头,“情况不太好,少夫人身体羸弱,已有力竭之象。一旦体力耗尽,将是一尸两命的绝境。”张御医话音刚落,纳兰氏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旁年熙眼明手快,将其扶住。年富低头沉吟片刻,再抬起头时已是满头虚汗,“张御医是想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张御医愧疚点头,“少夫人情知难产,哀求下官务必保住孩子,勿要管她生死!”
掐着人中幽幽转醒的纳兰氏在年熙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站起身道,“求张御医定要保住大人的性命!”张御医征询的目光望向年富,年富沉吟不语,神情之间一片冷凝。纳兰氏上前一把抓住年富的手臂凄然道,“富儿,莫要做令自己追悔一生的事情啊!”
年富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只精巧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药丸交予张御医,“把这个给她服下,请尽力保住大人。”张御医重重点头,随即走入房内,纳兰氏挣脱年熙的搀扶也要往屋里去,却被一旁苏氏拦住,“姐姐,里面血煞之气极重,你去不合适!”纳兰氏幽幽含泪的目光望向漆黑深沉的夜空,“信女纳兰群秀自问这一生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若然上苍真的要对信女如此不公,信女便拆了后院的晨光佛堂!”说完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劝阻的苏氏,纳兰氏拂袖而去。苏氏怔怔的站在门外,神情呆滞。
当微弱的曙光破开黎明前的黑暗,第一颗启明星闪耀光芒时,屋内传来一声洪亮的啼哭声。年富负手立于院中,嘴角露出一丝欣然的笑意。“砰!”门打开了,纳兰氏喜极而泣,“富儿,生了生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纳兰氏话音刚落,竹韵斋院门外爆竹声声,顿时扫去一夜的压抑与紧张。
后宫娘娘们的赏赐如流水一般涌入年府,而此刻的年富正抱着襁褓中的婴孩细细的看着,睡熟的婴孩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令年富欣喜若狂。床上躺着的张使君幸福的望着坐在床沿上傻傻看着孩子的年富,鬼门关上的一夜徘徊,换来眼前男人真心的疼爱,张使君认为值了。
翌日清早张文庄与张承两兄弟便带着厚重的贺礼来到竹韵斋,相较张文庄的儒雅俊秀,年方十七的张承更似乃姐般阴柔秀丽,只是一双黑曜石般漆黑的眼睛里时常闪现的狡黠,令人不敢小觑这位混世小魔王闹腾的威力。望着睡在姐姐张使君身旁的小婴孩,张承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孩子柔软的胎发,一会儿捏了捏酣然入睡的小脸蛋,直到睡梦中的小小婴孩不堪其扰,扑腾着粉嘟嘟的一双小手,张承才泱泱罢手。
坐在院中与年富一起喝茶的张文庄望向身旁风神如玉的男子道,“看来你是有儿万事足了。”年富笑道,“为什么这么说?”张文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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