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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氏听了她如是说,就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又转头对着默然的裴蓠道:
“蓠儿,你幼年时,我们曾给你派了四个小厮。年长些的裴思前年请辞了回乡,你身边还剩下裴磬裴竺裴傅三人,你可还记得。”
裴蓠点了点头道:
“记得,只是那裴傅太过巧言令色,儿子不喜,就一直没带在身边。”
戚氏叹道:
“你没带在身边正是对的,”她说着回转目光,视线落在地面的男子身上,柳眉恨恨的拧在一起,“这下人本就是个买来的,府上养了他这么些年,按理说不比一般富户的人家差。没成想他是个不识好歹的,竟然胆大包天勾结那姨娘的做出这等事来,真是白白打死了都叫人晦气。”
戚氏这话说的很直白,裘晚棠和裴蓠皆是心有所悟。只是二人都没想到,原本还在打算中的计划,竟已叫别人先使了——虽然结果是一样的。
裘晚棠有这想法,倒不是相信裘菡词的人品。只是这事着实太巧了些,她前儿才与岳宁然私通,不过一月功夫就另换了人来。这话不论怎么说,裘晚棠都是不信的。便是再水性杨花的,也不敢这么做。何况裘菡词还算是一个普通女子。
当然,不得不提的是,看着她如今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就想起了前世被他们设计下的自己,当下,不仅是心头那渐旺的怒火,还有更多的快意。
她也有这么一天,不是吗?
裘菡词冷眼瞧着裘菡词浑身带血的瘫软到了地上,失神的双目空洞无力。她的脑中仿佛掠过了那些不愿想起的片段,同样的狼狈不堪,同样的无能为力。
只是她从那个再难挣扎的主角,变做了旁观之人。
终于,让她盼到了。
她的心中那一层阴翳终于散去,那苦苦禁锢她许久的回忆,破碎成了片片零落的光影,随风远逝。
“。。。”
裴蓠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对,悄悄来到她身旁,探出手指勾了勾她的掌心。裘晚棠回过神来,对上他暗含关心的潋滟媚瞳,忽而抿唇一笑,缓缓摇了摇头。
前世今生,她总算守住了自己最爱的,也是最爱自己的人。这样,也算是无憾了罢。
“我今日唤了你们来,就想问问你们,这人,可还有用?”
裴蓠和裘晚棠闻言,皆是连连否决。
戚氏便道:
“那好,如今菡姨娘与下人通奸。这等肮脏之事,着实不能为人所容。我原本想送了官府,然而为了府上着想,自己拿了药去了断罢。”
戚氏说的毫无留转余地,裘菡词听了那了断一词,身子剧烈的一颤。犹在淌着血水的面颊看不清神色,只是那攥的清白的双手,凸起了条条青筋。
戚氏语罢,吩咐一边拿着托盘的丫鬟走了上前。她的手中端着一碗药,药汁深稠,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味道。
戚氏转头看了裘晚棠与裴蓠,缓下面色道: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便不要看了,这事你们大哥是受了委屈,如今便留他们下来罢,否则白让你们污了眼。”
二人听了这话,都不再反驳,只恭谨的低头行礼。不去看裴珩和李氏,转头推开门离开了。棋香走在二人身后,很是妥贴的关上了门。
裘晚棠在门前静静地伫立了半晌,听的里头哭骂嘶嚎一片,随即,那碗摔在地上。一阵清脆的破碎声,里头就立时失了声音。想来,裘晚棠已被灌了药了。
“怎的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裴蓠看她呆呆的,就拉了她到身边,揽在怀里。
裘晚棠扯着他的衣襟,嗅着他身上清淡的怡人茶香,闷声道:
“她死不了的。”
裘晚棠这般没头没脑的一句,把裴蓠给唬住了。他不禁下意识的接口道:
“甚么?”
裘晚棠在他怀里趴了会儿,不敢用力碰到他的伤口,就抬起了头,垂着一双水漾凤眸道:
“她嗬的只是绝育药罢了。”
前世,她进宁王府之前,也被灌过这药。对于那气味,她深深的记得清楚。
裴蓠环在她腰间的手一顿,旋即抵着她的额道:
“莫想了。”
秋风微瑟,那青叶渐染了黄。蜷缩在枝头上,裘晚棠越过裴蓠的肩膀,看向那不远处的精致攥落,手心被裴蓠捂的熨烫。
事后,裘菡词彻底消失在了裘晚棠的视野里。至于她究竟去了何处,裘晚棠并不关心,她总归是只有那么几处可被收留的。过了这事,裘晚棠还发现了一件不对之处,那便是李氏的身体状况。原本那日她就觉得她青黑的面色着实古怪,没过多久,就又得了她卧病在床的消息。这此间种种穿插在一起,不能不让人生疑。
而裴珩那晚对着他二人说的话,更是叫他们心含警惕。
他说:
“二弟,二弟妹。帮你们除去那贱女人,可不是白得的。”
说完,他便笑的诡异的走了。
裘晚棠忍不住有些担忧,这天,可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