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他们也不知道会不会帮忙,“玖兰公子,你们还要不要下去?”他有些矛盾,一方面他希望玖兰枢他们能按原计划走人,这样他才好去施展他的计划,一方面他又希望他们能留下,因为这样他就能跟雪妖多相处一会儿。
“我们还是先不要下去了,我看这敌军不像是来进攻的,看看再说。”玖兰枢还没说话,银上抢先说道。幸好赶上了,他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一半,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轻松的同时不禁佩服起族长清水照来,连蓝国叛军里都有他的细作,真是厉害!
玖兰枢看着越来越近的士兵方队,他们的阵型整齐而有序,但是步履却很轻快,没有短兵相接前的杀气,的确不像是来打仗的,“先看看怎么回事。”
白言修不着声色的瞟了一眼银上,看来之前那次不是他的错觉,这人是想让玖兰枢留下帮苍*队打赢这场仗?
很快,黑压压的人群就兵临城下,然而陆将军却无法让人放箭开战,因为最前面三排排竟然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那三排被押做人质的老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被绳子绑着手脚,一个连着一个,断绝了他们逃跑的可能性,嘴上也都被塞了东西,连叫喊都不能,而那些苍国的士兵则举着盾牌,躲在这些老百姓的身后。
看到这种情况,陆将军放箭的口令怎么都吼不下去,只得气愤的对着卑鄙的蓝*队大喊,“拿老百姓当人质,孬种!”
苍*队的另外两个将军也早已赶到城楼,看到这种情况也是气的眼眶发红,“有本事公平决战!”“只会耍阴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三个将军分别喊过,城下敌军里一方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驾马而出,他一个人骑着马站在三排老百姓中间,冲着城楼上大喊:“今日我任某并非来打仗的,而是来劝降的。”
他喊完那一句,停顿了一会儿,才又接着朗声道:“你们的战神白大将军已经死了,你们还要再战吗?”
此话一出,所有的士兵都左顾右看,有的甚至交头接耳起来,几天前就不见了白大将军的踪影,先前有谣传说白大将军死了,但是后来又被陆将军压了下去,他还告诉众人白大将军就在军营,好好的活着,只是暂时得了严重的风寒,不能见风,所以才一直闭门不出。虽如此解释,但大家还是半信半疑,这会儿又听敌军说的如此肯定,众人怎能不动摇。
陆将军见手下士兵们都有所动摇,气的粗眉不停的抖动,本就不大的眼瞪的浑圆,大声吼道:“你他娘的休要胡说,我们白大将军好好的在军营里歇着,大家不要听信敌军的胡言乱语,他这是想动摇军心,打击我们士气。”
众士兵听得己方将军说的甚是有理,又纷纷拿紧了手上的武器,对准了敌军。
那城下的蓝国叛军将领任将军见状,捋了捋络腮胡子,再次朗声道:“白大将军是死是活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现在不站出来?而且,你们军队现在军粮告急,管不了几天,与其到时候战败被我们杀死,不如现在趁早投降,只要你们今天投降,我军可饶你们不死,怎么样?”
“谁他妈的说我们军粮告急了,我们军粮多的很,够管半年的,老子跟你们耗得起,老子死也不会投降,你们少他妈浪费口舌,回去等着老子们大军杀过来,杀你们个片甲不留。”这次陆将军还没回答,他旁边的一个稍年轻的将军抢先喊道。
络腮胡子任将军放下捋胡子的手,生气道:“既然你们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这三百名是壹环城的百姓,如果你们再不投降,我就先杀了他们。我再说一遍,只要你们打开城门乖乖投降,我保证不杀你们,不止不杀你们而且也不会伤害任何老百姓,若是你们冥顽不灵,一旦我们攻下贰环城,不仅要杀了你们,还会将所有的百姓屠杀殆尽!”
他说完抬了一下手臂,第三排的百姓同时被身后盾群里伸出的长矛刺中,顿时,鲜血直流、一击毙命,长矛拔出回到盾后,那一排的所有人都同时倒地身亡。
“哦,对了,除了这三百人,壹环城大概还有一千多人吧。”络腮胡子笑眯眯的补充道。
城楼上众人看到这种残忍的屠杀,各人反应不一。
上过多次战场的将军和士兵,都早已见过尸山血海的情景,这种情况在他们眼里算不得什么大场面,而且对士兵来讲,以小的牺牲换来大的胜利是兵家常事,他们不可能为了这三百的百姓就轻易投降!失去贰环城就相当于打开了苍国后苑的大门,舍弃三百百姓保卫苍国其他所有百姓,在他们看来还是划算的。
玖兰枢见过各种人类的大型战争,而且他对人类的自相残杀本就属于旁观者心态,所以他没有任何感觉。
锥生零就很震惊了,几天前土匪的屠杀还历历在目,这次的人数更是有增无减,他再一次认识到了战争的残酷和对老百姓的伤害,尤其是这种情况,他也明白舍小保大的道理,但道理说得通他的心却还是堵得慌。他想救那些老百姓,可救下了他们又有什么用,只要战争不结束就还会有更多人因战争而死!
但视而不见,他,做不到!
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城下鲜血的腥味萦绕在鼻间,紫色的眸子里,怒火凝聚,一拳挥向旁边坚固的城墙,墙面上出现丝丝裂痕。
眼看那个络腮胡子的任将军就要第二次抬手,少年终于忍不住起身就想冲下去。时刻注意着少年反应的玖兰枢一把拉住,“就算下去,你一个人,又能改变什么呢?”
是啊,现在冲下去也许能救得了剩下的这些人,可是还有一千多人呢?以后两军交战,累及的百姓呢?他什么都无法改变……
锥生零头一次觉得,在战争面前,自己是多么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