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呀看?有什么好看的?想看你自己去谈一个呀?”很没好气的回她。刘颖菲跺跺脚却没再说话了,把头凑到何小甜的边上,带着嫌弃地看了眼饭盒子里已经结了冻的红烧肘子:“甜甜姐你怎么爱吃这种东西的呀?溺死了……”
何小甜不理她,盒子一盖放好,她不喜欢正好,晚上自己就可以多吃一块儿了,哼着歌儿爬上床,拿出一本《读者》来消磨时间。刚上完课的两本《思想道德与法律基础》被随意仍放在床尾。
顾俏的那几个室友离去时似笑非笑的目光虽说让钟建军觉得有些迥然,但还是欣喜占据了窘迫,只剩两个人的时候,钟建军觉得阳光都灿烂了几分,问顾俏:“你是不是要去洗照片,我知道有一家相馆很不错的,我带你过去吧?”顾俏看了他一眼,心里自然是愿意的,嘴上却道:“那也太麻烦师兄了,我还是找别人吧。我们寝室也有一个本地的,改天等她有空了我让她带我去好了。”这话说的极有技巧,说明寝室那位今天没空,还要等改天,并且也有麻烦室友的意思。钟建军听到她的拒绝,失落了一小下,听她说完,又似乎是活了过来,几乎是立马道:“那也别去麻烦你室友了吧,我反正也有时间,走吧。”竟是有种不容拒绝的架势了。
顾俏的目的达到,她也不想跟他分开,小小的矫情了一下而已。
在寝室楼下等顾俏拿了相机下来,又一起来到自行车停靠的雨棚下,钟建军将他骑来的那辆脱了漆的凤凰牌自行车推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你不要嫌弃……”然后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把已经有些生了锈的后座擦了又擦,擦了三四遍以后灰是没有了,上面的锈迹斑斑却是愈加的明显了。钟建军想了想又抽出两张纸巾垫在后座上,然后带了一点为难地看着顾俏。顾俏是个极爱干净的人,有些生活习性几乎能够称得上龟毛的,但是看着眼前二十岁的大男孩儿小心翼翼的为自己将位置擦干净,身影与记忆中那个日渐冷冽却会尽力抽出空闲时间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军子相结合。
也许有人会疑惑,顾俏是真的喜欢现在这个几乎是一无所有的钟建军的吗?还是只是爱着记忆中能为她生为他死的军子?现在的钟建军不过是后来的军子的一个模糊的替代品,是顾俏重生之后心累之后为自己找的一个安稳所在?不,这一刻,顾俏能够确定,她是爱他的。他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是十几年后他自己的替代品。他就是他,军子是长大成熟后的钟建军,钟建军则是少年青涩的军子。他就是他!他的温柔体贴,他的细心呵护,他的懵懂羞涩,都有让她想要流泪的冲动。
看到顾俏几乎没有犹豫地就坐了上去,钟建军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激昂欢悦,咧开嘴傻笑着坐了上去带着他心爱的姑娘慢悠悠的晒着夕阳驶出了校门……是的,这一刻,钟建军从没有过的,清晰地认知到自己的内心,她就是他心爱的姑娘……
顾俏伸手揽他精瘦的腰身,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绕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的身子都僵直了,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却没有放开。夏末的暖风吹在脸上,细碎的发丝飘起,周围的景致在她的视线中退后。
而感觉到她的两只小手围在自己的腰腹间,钟建军只觉得那一处都变得滚烫滚烫的,逐渐地向全身蔓延,仿佛是一串电流,所到之处令人忍不住就要一个机灵地颤抖,却又酥酥麻麻的让他通体舒畅。
九十年代末的北京街头,俊男美女,单车出行,自然能够吸引不少行人侧目回首,更是有穿着大喇叭裤的红发小青年朝她们吹口哨,“嗷呜嗷呜”地怪叫。钟建军低声道了句“抓紧了”,同时加快了脚下的频率飞速掠过,顾俏骇地用手更紧的搂住了他的腰。直到再也没有那群人的身影,车子的速度才慢慢的又恢复了龟速前进。
顾俏嘴角的弧度就一直没下去过,她不知道的是前面骑车的人也是一直面带笑意。
这样温馨的时刻,谁都想要留住,钟建军已经慢了又慢了,四十分钟以后终于还是到了他所说的那家据说很好的照相馆。因为是数码相机,没有胶卷,所以可以直接电脑洗出来,只是这样的话价格要比平常的贵上三倍,如果不用电脑洗的话最早明天才能拿到。老板的话一说完,就听到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那不要电脑洗!”视线相对,都有一些不好意思。老板会意,写了个单据给他们,明天过后的一周时间随便哪天过来拿都行。
拿了单据除了相馆,看钟建军脸都要烧起来的样子,顾俏总算是有点良心没再作弄他了,轻声道:“我这里面还有好多都是同学的照片,要是电脑洗的话他们还以为我赚他们钱呢,不太好……”钟建军连连点头,说:“那确实不好。”然后说明自己这段时间都挺空的,这个地方又不好找,他可以再载她过来拿照片。顾俏也不客气,答应了,只是说了不能让师兄白跑,今天晚上就请师兄吃晚饭吧。谁知道钟建军却不肯,只说中午已经是顾俏请了,晚上怎么着都该他了。要是真的想谢他的话就下次吧……得,约姑娘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顾俏忍笑点头说好,在附近找了一家据说味道很好的家常菜馆吃了晚饭,然后又骑着车,历时五十五分钟才将人载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