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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移动眼波,幽幽地抬首望向大殿上的高湛,不带一丝感情波动的双眸所看到的不过只是一个他的轮廓,已经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不!不是看不清吧?而是根本就不想去看清。因为眼前的这出戏已经让我双眼麻木,对自己此时的心情也麻木到失去了感觉神经。
“上、上皇!”
沉寂了许久,又有了声响,就像是独自走在夜深人静的树林里,突然身后‘啪’的一声,但是并未急转身而看去,因为意想到那时枯树枝断裂的声音。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棵枯树上的断枝。
“可是那些长矛…那些的确是从河间王高孝琬名下的别苑中得来,而且还刻着专有的徽章。”
我仍旧没有回头去看,也不在意是谁在说话,因为看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高湛!
“真是他的,那又如何?不过是几支刻有专有徽章的长矛就能说明他想谋逆吗?这样的证据并未能证明什么!”
心一阵的揪紧!谋逆吗?你是这样说的吗?这两个字对你来说就是如此容易说出口的吗?高湛?为何你能用如此冷漠的语气将这两个字安在那个天生质纯的高孝琬身上呢?这两个字对于别人来说是沉重的,对于他来说更加的沉重啊!
心一点点地在下沉,一阵寒冷的感觉直浸入了心肺,冰锥般地疼得感到毛骨悚然。
“可是还有佛牙!”
佛牙!?
“佛牙?”
本来我忍不住想要回头朝那个说话的人看去的,可是却在高湛惊讶地重复而僵住了脖子。
“不错!禀上皇,正是释伽牟尼的佛牙。据说曾不止一人见过,放在王府里夜间发出闪闪的佛光。”
“哼!这又能证明什么?”
什么!?又能证明什么?心里暗暗重复着高湛的话,他竟能如此问!他明明清楚,明明比谁都还要来得清楚的。那是什么释伽牟尼的佛牙?如果真的存在会发光的佛牙,那么真正的佛牙应该是他最先得到的那颗吧?他明明记得自己曾献宝似的要送与我的,只是被我一笑置之而没有收下。他怎能还如此以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说出这样的话?‘又能证明什么?’哈!真是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出眼泪来!
“上皇可曾听闻,自北魏时期民间流传的歌谣,‘河南种谷河北生,白杨树顶金鸡鸣’。”
“不过是前朝的市井民谣罢了!这与之何干?”
心真的快要沉到底了!他,高湛他真的承认了!
“回上皇,黄河的南、北,就是河间一带。泛指今天河北一带。 河间在春秋时属燕国地域,战国时期分别属燕、赵二国,秦属巨鹿郡。河间名称的来历是因为它地处徒骇河、大史河、马颊河、覆釜河、胡苏河、简河、絜河、钩盘河、鬲津河等九条河流之间。这岂不是说明河间将要设置金鸡,表示……”
“表示要像皇帝那样大赦天下!”幽幽长叹,抢说了他人将要说出的话,转眼移向众位亲王,所看见的是虽不同面容却是同一种表情,那就是震惊和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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