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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做了这些安排,事情还是出现了意外。
约莫下午五点左右,柴绍基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向柳俊汇报说,事态已经基本平息了。从柴绍基的汇报中,柳俊对整个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大致有了个了解。
上午庄国胜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向省委书记办公会汇报的时候,对事情起因不甚了了。
根据柴绍基的汇报,事件的起因还是因为盗采。全国很多地方的矿区,都有相似的情形,柳俊曾经经历过的宁北县、江城市等地,矿区的盗采情况均十分猖獗,最后在柳俊的铁腕整治之下,有了基本的好转。宁北县的煤矿开采权,完全收归国有,成为支撑宁北县财政增长的主要支柱。
宋都市因为李政儒与姜桂英的贪污腐败,煤老板肆无忌惮,私采的情形特别严重,几乎达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国有大型煤矿的生存,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当地的煤老板有地方势力撑腰,手下养着一大帮子打手,在与国有煤矿争夺矿脉时,经常与国有煤矿发生“武装冲突”。一般来说,国有煤矿在这样的冲突中很难占据上风。
柴绍基上任之后,柳俊给他的指示,就是矿产开采权完全收归国有,除了现有的国有煤矿和已经经过批准开采的民营矿业公司,其他私采盗采一律严加打击。时机成熟的时候,成立一个大型的国有煤矿集团,统一进行开采和销售。
宋都市作为传统资源城市,其财政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煤矿。因为盗采团伙的猖獗,导致政府大量利税流逝。甚至于国有煤矿的经济效益也大打折扣,宋都市等于被掐住了最主要的财政来源。这对城市的后续发展,显然极为不利。而且,随着煤炭资源的深入开采,资源枯竭的苗头开始呈现出来。宋都市在不久的将来,即将面临着经济转型。就是眼下,很多因为煤矿开采而沉陷的地区,居民必须搬迁,重新安置,也需要一大笔钱来运作。
如果任由这种盗采的情形泛滥下去,宋都市的情况将会越来越糟糕。
但是实际行动中,宋都市的盗采打击,很不理想。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陈大山很不得力。
此番械斗,就是三号矿区的两股盗采团伙,为了争夺一条富矿矿脉,大打出手。双方各纠集了近百人马,手持火枪、管杀、马刀等凶器,摆开了战场。
要说这样的械斗或者说斗殴,在宋都市的主要矿区,真是随处可见。高峰时节,甚至隔两天就要闹一出全武行来。那个时候,李政儒当政,采取的均是隐瞒和压制的手段,对外粉饰太平。
柴绍基当政之后,情形自然不同。
柴绍基是个老实人,不会使用李政儒那样的手段。
应山区公安分局副局长林清泉,是宋都市政法系统的一面旗帜,为人公正无私,去年被评选为全省十大优秀警察,当选省七届党代会代表和全国十届人大代表。听说辖区内发生了这样大规模的械斗事件,几乎来不及多想,带了十几个人,便急匆匆地赶了过去。结果在混乱中被械斗人员刺伤。
柴绍基和陈大山率领三百余警力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一片狼藉。
“书记,初步统计的结果,五死十三伤。都是重伤……”
柴绍基在电话里语气很沉重地汇报道。
这样大规模的械斗,火枪乱开,砍刀飞舞,轻伤的肯定是无数,也无人去在意。
“我们赶到的时候,像个战场一样,到处是血……这些流氓恶势力,太凶残了!”
柴绍基又说道。
柳俊沉默了一下,沉声问道:“死伤的都是械斗双方的人吗?有没有无辜群众受到伤害?”
“现场很乱,暂时还不大清楚。大批警力开到,械斗的双方都作鸟兽散了,没能抓住首要分子。不过估计应该都是械斗双方的人,普通群众,见了这个场景,躲都来不及呢,谁会往前凑?”
柳俊“嗯”了一声,问道:“林清泉的情况怎么样?”
柴绍基沉默下来,稍顷才很沉重地说道:“抢救不过来,已经牺牲了!”
柳俊不由愣怔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莫名伤感。对于这些忠于职守,一心为公的好同志,柳俊心里一直怀着深深的敬重之情。
“他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沉默良久,柳俊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父亲已经过世了,母亲还在,有一个女儿,在上初中,妻子在应山区人民医院工作……”
柴绍基简单介绍了林清泉家里的情况。
“嗯,要去看看,马上就去……”
“是,我明白,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