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耳钉直接刺透了皮肤,刺透了耳廓,溅出鲜红的血液,然后顺着颈项流下。
周防还记得,在十束的遗体被草雉和八田他们带回来的时候,自己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取走了十束的耳钉,戴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但是,现在,在那个人离开的时候,他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夜久初。
——其实是一个非常狠心的家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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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照在周防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但是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被映出了一片血红。
属于前任无色之王的理之刀在一瞬间毫不留情地贯穿了青年的胸膛,速度之快,甚至连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站在自己几米远之外,对自己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然后猝然倒地。
所有的画面几乎在那一刹那停止了。整个世界的彩色在眼中变为一片黑白,周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倒在了地上,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从口中喷出了鲜红的血液。
“抱歉了,尊。”
仅仅的几个字消逝在空气之中。
世界骤然坍塌。
周防在一阵眩晕中睁开眼睛,眼前是昏暗的吠舞罗酒吧,似乎已经是深夜了,在暗淡的灯光下草雉正在静静地擦着杯子。
安静地有些……受不了啊。
周防坐起身,静静地看向吧台,听到声音的草雉出云抬起头看向他,露出了一个微笑:“醒了啊。”
周防沉默着点了点头。
“要不要吃点什么?你居然又在沙发上睡着了啊。”草雉出云看了看手边的东西,发现手头还剩下几个没整理好,“稍等一下,待会儿去做点东西给你吃好了。”
“不用了。”周防硬邦邦地说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喂喂,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吧。”草雉出云皱了皱眉,有些头疼地说道。
“不饿……”周防懒洋洋地回答,伸手抓了抓头发,走到吧台的酒柜前随手拿了一瓶,“不想吃。”
“你这家伙,空腹喝白兰地想去医院吗?”草雉出云在放下手里的杯子的时候就看到周防尊拿着一瓶酒往肚子里灌,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连忙上去抢。
“啊……”被抢了酒瓶的周防哼了一声,倒是没想去和他争夺,没什么兴致地撇了撇嘴唇,双手插在兜里,“知道了……”
一向听起来懒洋洋不耐烦的声音现在更是没有什么动力,如果是以前压制那种汹涌澎湃的力量花费了他太多的精力的话,那么现在倒不如说是真的倦怠了。
周身萦绕着的属于赤王的红色似乎都没有以前那么耀眼了,虽然知道是他更好地控制了自己的力量,但是这种状态更是让人没法放心。
看他这么一副样子,草雉出云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苦笑,“尊……如果,如果是阿初的话,一定不会想要看到你这样的。”
周防的动作顿了顿。
“阿初的事情谁都没有料想到……”草雉出云试着选比较平和的话语来说,一边说,一边看着周防的脸色。不过一向表情暴躁的王者现在几乎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就连他也很少能够看懂他的脸色了。
“但是,尊,阿初的选择是为了谁……”
“我知道。”周防沉沉地开口。“那个家伙,是担心我的王剑坠落吧。所以,才会想要自己去杀死无色之王……”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
如果自己早一日知道那个人心里所想的事情,所挣扎的痛苦,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周防很清楚成为“王”所代表的意义。虽然这并不是他想要得到的,但是他并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胆小鬼、懦弱这样的词语永远都不会用来形容他。
所以,就算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选择了背负起所有氏族的命运。虽然有过彷徨,有过犹豫,但是最后还是做了决定。
如果说草雉和十束对他来说是锁链的话,那夜久初在他的心里,大概可以算是可以让他胸中的那一腔热火变得冷静而可控的人。
周防曾经很喜欢十束的笑容,尽管在他眼里有时候那个家伙的笑容简直不能更蠢了,但是每次看到那样的笑容的时候,总会觉得,不管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而夜久初,大概是吠舞罗里面最格格不入的家伙了吧。
虽然表面看起来,草雉也会让人觉得他是属于一个精英范儿的人,但是实际上,周防尊从高中的时候就知道,那个家伙不过是披着正经皮的混混。
一开始的时候,周防尊总是觉得,夜久初是不属于这里的。他虽然说是赤王,但是实际上也不过是一群只会打架的小混混的头头罢了。而夜久初这个人,不管从哪一方面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冷静而薄情的人。
那双如同紫色水晶般的眼瞳中的色彩,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冰冷。
这样的人,实在是想象不到他会和象征着热情和暴力的吠舞罗联系在一起。
“阿初就是无色之王……这个事实,真的不敢让人相信。”草雉出云喃喃道。
“……”周防动了动嘴唇,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那个家伙……不是无色之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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