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后,简又摸了几下马耳朵顺了几下马鬃毛趴在它耳边窃窃私语一阵子……马安静了下来。
“能给我一把糖吗?”简对马夫挥了挥手。
马夫把掉下去的下巴安上来,默默的摸出一把糖果,默默的递过去。
我的马……宝贝儿你太可怜了……马夫的心在滴血。
当那只托着糖果的玉手送到马嘴旁边时,听话了老实了的灰马弱弱的、乖乖的蹭了蹭她的手心……
你这个欺软怕硬的叛徒!马夫的心滴血得更厉害了。
“不给它点教训,马儿就不会学乖。”简好心的解释着,一边摸着马毛一边冲马夫粲然一笑。
一阵寒意从马夫尾椎升起,直冲脑门。
…………眼前这个笑得像恶魔莉莉丝的年轻暴力的女子……真的是费尔法克斯太太聘请的家庭女教师吗?马夫为即将落入魔掌的阿德拉小姐画了个十字。
直到笑得像莉莉丝的年轻暴力女打破了沉默:“请问,我该怎么去桑菲尔德呢?”她指着残破得只能用来烧火的马车,“或许我可以骑着马去。桑菲尔德怎么走?”
马夫弱弱的给简指了路,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说:“……或许……或许我可以在这里找人帮我修修马车……”
马夫虽然不愿意让女士骑着马回桑菲尔德,却不得不向暴力低头。
“谢谢你!”简轻盈的跨上马背,优美帅气的挥动马鞭,一骑绝泥,消失在西面地平线的云霞中。
被当做冤大头的绅士冷冷的哼了一声,嘴角却露出一抹不被察觉的愉快笑容。
看来这位新任家庭女教师的受害者,绝不止他一个!
一刻钟之后,这位让男人、马夫和j□j的马都变成受害者的年轻女人,骑着马再次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能再次请教桑菲尔德怎么走吗?”
三十分钟后,上一幕重演:“能再次请教桑菲尔德怎么走吗?”
“请允许我为你指路,让我带你去桑菲尔德。”男人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说,“只是没有想到,女巫也有办不到的事情。”
……尼玛我方向感本来就不好!穿越前都是看太阳辨方向的!英国雾蒙蒙阴沉沉的天空敢不敢出一次太阳!敢不敢!
“但有些事情还是能做到的。”简磨牙霍霍,冲好心(好心看笑话)的男人咧嘴一笑,八颗锋利的小白牙亮晶晶的,“比如,让某位好心的绅士给我免费提供一顿晚餐。”
男人一顿,仿佛一口气喘不上来似的,黝黑的脸上结了一层冰霜。
这是他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
道路难行,夜雾沉沉。他们让马一路溜达,一路斗嘴,各有胜负,简赢多输少,男人的脸越来越黑,却屡败屡战、愈挫愈勇。
低矮、宽阔的塔映着天空,教堂的钟声正敲响一刻;山边一狭长条耀眼的灯光,仿佛给群山镶上了金边。
他们来到两扇大门前,门房过来开门。
这个看上去处变不惊的老门房,在看清马背上的人后就捂着胸口拼命倒抽冷气,简几乎以为他会脱口而出“我的神经”。
门房颤颤巍巍、惊恐交加的脱帽行礼,结结巴巴的说:“您……您怎么回来了……罗……罗切斯特先生……”
我擦咧!简险些一头栽下马背。
雇主啊!顾客啊!上帝啊!
……我……我居然坑了上帝的钱……
她现在的面部表情,一定是大放异彩得令人不敢直视……
变幻了许久,简终于鼓足勇气,摆出一副烈士上刑场那样慷慨赴义的态度向雇主瞧去,不出意外的,从那张黝黑严厉的脸上,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勾起的嘴角。
罗切斯特先生抱着双臂,悠闲的点了一支雪茄——简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在马背上做到的——青铜雕像似的脸上,每一条笑纹都写满了胜利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