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祝君鹏程

师才走遍天下，我看您老是为了口腹之欲吧。”

    朗文呵呵一笑，没有辩驳，“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老儿我送你一句话。”他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伴君如伴虎。那个很有灵气的小家伙也是一样，你们一定要守住厨师的本分。”老人拍拍已经长大的青年，“自己好自为之吧。”

    殷凡向他拱拱手，对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献上自己的敬意。

    今夜的阳泉很热闹，殷凡也不好拒绝他们的热情邀请，安静地捧着茶碗听他们侃大山，说到有意思的地方便抿唇一笑，那样的气质即便是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也仿佛发着光。

    嘟嘟误喝了十全的酒，整个人都瘫倒在及第身上，殷凡的笑容顿时有点变形，他不太明白为什么看起来精明自律的及第大厨会有这么一个性格迥异的女儿，再看看笑容灿烂的小当家，暗自点头，果然还是自己家的小弟弟继承了父母的优点怎么看怎么招人疼。

    不知怎的，话题就开始慢慢转到特级厨师测试上，便有人马上想起来这里除了醉死过去的十全和面瘫的及第还有一位特级厨师。

    “嗳，殷凡，说说你当年的测试吧！”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当年试题是‘厨之道’，药厨殷凡端出了一碗震惊四座的‘黑白浮生’汤啊！传说那个汤奇香无比，步步生莲，一下子就摘得了桂冠啊！”

    殷凡一愣，转动着手中的杯盏，笑意盈盈，“唔……这都是哪传出来的谣言，没有这么夸张的。”

    及第墨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十全大师对你的评价很高。”

    被这个男人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就是觉得很古怪……

    于是厨师们就起哄起来，“我想看看据说会开花的莲花！殷凡大师！做一个嘛！”

    殷凡大师？这个称呼听起来怎么很老的样子？殷凡腹诽，“各位别这么叫，叫我殷凡就行了。”他想了想，“浮生我现在做不出来，这样吧，我不扫大家的兴，就做一个冷盘吧。”

    他卷起衣袖，取出厨房里剩余的卤牛肉、黄瓜、胡萝卜、茭白、茄子。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铺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类食雕刀具，从主刀、切刀、锉刀到雕刀，大大小小看起来蔚为壮观。

    将茄子和茭白切出形状快速地分别过了一遍油，又将黄瓜和牛肉切片放在一旁，如果有人仔细比对，就会发现每一片的厚度几乎都是一样的。

    及第夹起一片肉，照理说牛肉的肌理应该很粗，不会出现这种薄到晶莹的感觉，但偏偏殷凡刀下的每一片牛肉都是这样。小当家脸上带着惊叹和崇拜，念念有词。

    殷凡手上不停，双管齐下，左手取牛肉右手取黄瓜，层层叠叠的铺在盘上，再把茭白和茄子点缀其上，鸟类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他抽出刀具，快速准确地将胡萝卜雕出需要的造型。当他洗净双手端出这盘花式冷盘，时间还没到一刻钟。

    “小当家，祝你今后‘鹏程万里’！”他笑着，蓝色眼瞳里满满的暖意。

    “殷凡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嘟嘟跟个扭糖似得扒在自家父亲身上，追问他当年的试题。殷凡饶有兴趣地看好戏，这个面瘫大厨其实是个心肠很软的人，否则也不会轻易放过伤害他的饺子兄弟。

    果不其然，及第将女儿扯下来，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经历说出来供弟子参详。可惜还没说到重点，外面就有人咋咋呼呼叫起来。

    “小当家，外面有个女人找你哦！”

    殷凡注意到脸色狂变的红发小丫头，连一向面瘫的及第也难得的出声调侃，他连忙用茶杯掩饰住自己嘴边克制不住的笑意。有意思，十三岁就已经桃花这么旺盛了吗。

    忙着自己偷乐的白发青年没有预料到来人非但不是小当家的桃花骨朵儿，反而是他自己的桃花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