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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就干脆起来,坐在梳妆台前,化一个淡妆。拉开屈子时,里面有两个本本,一红一绿。打开,看上面的日期,两个人从结婚到离婚不过半年的时间,好短。
结婚证上是两个人的照片,他的淡冷俊美,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是这样淡漠的神情。而她,眉宇色还见些许的稚嫩,笑颜如花,头微微的朝他靠去,却又不敢完全倒在他的身上。
这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
离婚证上,她一个人,不笑不怒。
离婚时还是在正月,新年还没有完全过去。他还在医院里,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法院介入,由他的父母参于,离婚。转眼三年已过,三年,对别人来说那是度日如年,可对她,却仿佛过了大半辈子。
把屉子收起来,不再看,妆也不想化,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去,陪着元月聊天。亲人,越来越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夜色降至。
她要出去一躺,元月同意。元月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对着小秋削瘦的背影,暗暗叹气。
……
不过离开这个城市半个月而已,就好像发生了变化。走时还清凉,回来时就已经如此的燥闷。让人提不起劲儿来。于是坐在车上开了空调,吹着冷风直到毛孔都立起来才罢休。
她开车的技术也好了很多,不再冒冒失失。其实很多事都是可以做好,只是以前浮浮燥燥,无法沉稳下来,又是智商低下,所以总做着很多让别人厌烦的事情。
来了电话,她摁下接听键。
“回来了吧?晚上有时间么?一起吃个饭,肯赏脸么?”
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是谁,她都快要不记得。想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她的某个追求者。
“不好意思,很忙,暂时没有时间。”挂断。手腕一转又转入到另一条车道,曲径通幽,著名的别墅小区。
半个小时后,夜色已来。
小区外面榕树成排,缓解了燥气。她把车子停在外面,却又没有下车,只是透着车窗看处里面一排排的别墅,大半都是漆黑,没有人住,偶有的一两家燃起烛火。
王影的孩子还在肚子里,他就出事。还有三天的时间,王影的孩子过三岁生日,他还在床上。
三年的时间,她见他的次数不多,一双手都数得过来。害怕看到,很害怕……她走过很多地方,都是一些困难之地。做过很多善事,救济了很多人,在中国的贫苦之地大大小小损有几十栋教学楼,对着佛像磕了很多头,虔诚求愿。
她做了很多善事,连自己都数不清做了多少,她总想着她多做一些善事,上天有好生之德,看到了就早点让他醒来。
她不信佛,不信命,可人到了绝境之地,就会把希望寄托到神佛的身上,让自己的信念和期盼有一个落脚之处。
好像,没有什么用处,他还是一成不变,依然昏迷。
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
就这样坐了半个小时,小区里已经亮了路灯,成窜成豆。门卫看她坐了很久,想了想出来打个招呼。
“姑娘,你进么?”
总是看到她来,车子停着,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也不进去,也不走。
“您要是进的话,我让你进去。”
叶小秋摇头,“不进了……对了,c座的那……”
“没醒,还没醒。我说。你要是真的那么想去看的话,就去。碰上你这样的,那是那位先生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等哪一天,我要是也成了植物人,有一个人像你那样的对我,我死也瞑目。”
“胡说……”
“既然来了,就进来看看吧。”
这时有人来,打断了叶小秋的声音。她抬头看去,见是席雅从小区门口慢慢走出来。依然美,可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整日忧心忡忡而导致的吧。
叶小秋下车,依然礼貌的叫了声,“姐姐。”
“进来吧。”席雅淡淡而道,很瘦很瘦。
叶小秋进去,越往里面走,心里就跳得越快。
“我知道你经常来,我在楼上其实都看得到。最近还好么?听说你去非洲帮助难民了?”
“是,去了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