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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儿低头垂泪,心中一阵难言的凄苦,思索良久才道:“是筠儿做错了事,惹恼了少爷,少爷不要筠儿了。”
老太君听罢十分惊讶:“这是为何?你们两个从小到大就未曾红过脸,安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性?究竟所为何事?”
筠儿垂下了眼帘,只觉得自己当日的所作所为难以启齿,亦愧对老太君的信任,心绪更加纠结起来,支吾了半晌只道:“总之是筠儿不好。。。”
老太君见她直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心中甚为怜惜,筠儿从小就伶俐乖巧,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她哪里不了解筠儿的性子,伸手拉住筠儿的手道:“定是安儿调皮欺负了你,别怕,有老身给你做主,看谁敢不要你。等来日安儿回来了,老身定好好教训她。”
“不要!”筠儿连忙拉住老太君,“真的是筠儿不好,怪不得少爷的,您莫要责怪少爷。”她一时情急不慎牵动了伤口,登时疼的苍白了脸颊,冷汗浸湿了她的额角眉梢。老太君见她疼得厉害,也不管她的抵抗把她的裤脚绷带拆开来瞧,只见筠儿纤细娇嫩的小腿上有四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如今皮肉才堪堪愈合仍是血肉模糊红肿不堪,严重的伤势直让老太君看的心头疼。老太君连忙唤人去找郎中,让筠儿睡在自己的榻上不由得埋怨道:“可怜的孩子,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可有找郎中看过?可曾伤了筋骨?”
筠儿遮住了自己的腿伤,犹做坚强的笑道:“不碍事的,其实比起前些日子已经好了很多了,郎中说不打紧的,将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筠儿没事,别惊了老太君。”
老太君自是不信她的话,找了郎中来瞧才知筠儿伤的并不轻,捕兽夹的力道何其凶猛,锋芒之处微微刺伤了腿骨,虽受了医治但一路奔波未加留意,隐隐有些恶化的趋势。郎中开了好些内服外敷的药这才告辞,老太君念及筠儿的腿伤也未让她再胡乱走动,就宿在自己的榻上了。
等夜深了熄了灯,筠儿忍不住问起常安的行踪,老太君叹了口气幽幽道:“安儿代替她爹行军去北疆了。”
筠儿听罢心口一窒,竟似喘不过气来,北疆是多么凶险的地方,连用兵如神的常老爷子都命丧北疆,她竟这么狠心连出征前都不肯见自己一面?筠儿越想越慌,心中更是又苦又痛,默默的流泪染湿了枕巾。
其实筠儿这般难过,生了这么多差错,皆因这中间存在了误会,起因还要前推到常安醉酒筠儿情动献吻那夜。当筠儿从昏睡中转醒,身边早已不见了常安的踪影,筠儿前前后后找了一圈确认常安真的离开了,这才颓然回到房间,一时自责自己鬼迷心窍,一时又担心少爷是否会厌烦了自己,一时又盼着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水榭小宅,她若是回来也就表明不是恼急了自己。
只是一连五天过去了,常安再没来过这里,也没有消息传来,筠儿的希冀一天天黯淡了下去,心就如被挖空一般难受。直到有一天宅子里来了秦府的家丁,筠儿躲在屋内见常五跟那家丁讲了些话才关门落锁,忙走出屋子问道:“常五,可是有什么事?”
常五停下了脚步道:“刚刚秦府派人来送信,说是少爷叫我立刻回京。”
筠儿闻言稍稍放下心来,原来是少爷准备回京了,虽有些难过她躲着自己,但自己心里却还心心念念的记挂着她,想到就快能与她相见,心情出奇的好了一些,筠儿边转身边道:“那我去准备行囊。”
“筠儿姐!”常五忙唤住了筠儿,“少爷传话说,叫你不要回去。”
筠儿闻言身子一颤,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连忙扶住门框,竟似丢了魂魄一般:“你。。。你说什么?”
“传话的说,少爷叫你不要回京。”常五以为筠儿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心口就如被撕裂一般的疼,泪水霎时就湿了双眼,筠儿不敢回头被常五瞧见,声音却已带了哽咽:“这是为何?少爷亲口说的?”
“我也不知道,送信之人这么说,想必是少爷的意思吧。”常五不以为然的晃晃头,“那我先去准备了。”
常五走了,筠儿背靠着紧闭的房门缓缓的滑坐在地上,脆弱的伪装瞬间瓦解。她环抱住双腿将脸颊埋在膝间无声痛哭,心中又凄苦又酸痛,耳边一直重复着常五讲的话,‘少爷叫你不要回京’‘少爷说,叫你不要回去。。。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原来少爷不要自己了,这些话就如利刃穿心,每回想一遍都如在伤口上撕扯一般,肝肠寸断已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痛。没有了少爷,她便什么都不是了,似乎她筠儿活在这世上的意义从此荡然无存,少爷长大了,身边早已有了贴己的人儿,奴婢多一个少一个都不再重要了,能伺候她的人到处都是,区区一个筠儿又何足挂齿?抽抽涕涕得哭了半晌,筠儿站起身看了看这个空无一人的宅子,院子里空荡荡的没半点生气,一如她此时的心情。筠儿将随身之物收成一个小小的行囊,心怀留恋的环视了这个小院,然后将厚重的大门和自己或开心或难过的回忆一同上锁。既然少爷已不想再见自己,她又何必留下让少爷烦心呢?她一边垂泪,一边漫无目的的穿过金陵城,待出了西城门才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陌生,她竟不知自己能去哪里,如尘往事仿佛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自她懂事以来,她就住在常府的高墙大院中,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只知道自己是老夫人从人贩手中买回来的。老夫人很慈善,待自己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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