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卓源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生命中鲜少有这样沉默时候,像一把不动声色淬毒光裸刀刃,刺进对方心脏同时,割破自己手心。
傅静薇呼吸滞涩,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像样话:“……你想跟我说什么?”
叶卓源手掌一翻,为她倒了一杯蜂蜜柚子茶,甜酸味道空气中蔓延开来,他轻轻把茶杯递给她,半晌,声音压抑地、痛苦地从喉咙里飘出:“静薇……我没有出轨。”
他缓缓低下头,埋自己掌心里,“我没有出轨,那三个女人是生意合伙人送我,我不能不要……”叶卓源甚至不敢抬头看傅静薇眼神,“我没有碰她们……那天,我只是想气气你,你一直觉得我跟你结婚是因为你爸身份……”
傅静薇眼前一阵眩晕,深深吸了口气,强制自己声音变冷:“难道不是吗?叶卓源,你不要觉得我就是个傻子被你玩来玩去,这些年来我爸给你开了多少绿色通道?你借我们家名号谈成了多少笔生意?你还说不是为了我爸身份?”
她一连串尖利反问,紧接着冷笑一声:“叶卓源,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卓源心口剧痛,痛苦地低喘:“……小薇,我没有骗你。”
傅静薇闭了闭眼,用看陌生人眼光注视着他。
叶卓源轮廓渐渐跟两年前婚礼上那个潇洒自信郎重叠起来,他五官长得很好,干净而帅气,眉骨高耸眼眸深邃,鼻梁秀高挺直。
傅静薇想起自己父亲对他评价:戒急用忍,能屈能伸,真丈夫。
她当时还笑傅父瞎评论,说叶卓源根本不是什么真丈夫,他连从小玩到大江程都怕,一辈子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傅父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反驳她话。
现傅静薇才知道傅父眼光有多么狠辣——叶卓源不是怕江程,他知道江程是天生领导者、控制欲强,于是事事都落下他一步,只有这样两人交往才能完美契合,维持长久友谊——这样“谦让”可以追溯到叶卓源十三岁,他从十三岁就懂得忍,心机深沉到可怖程度。
傅静薇眼圈倏然红了,感到疲倦无比,她所有情绪全部压抑心脏上,随时都会崩溃。
她想了很多反驳叶卓源话,都说不出口,无边无际沉闷气氛几乎要将她溺毙。
也许是因为她沉默得太久,叶卓源竟先开口了:“小薇,我有几百种可以把你留身边方式,为什么我偏偏选择跟你谈谈?”他眼神沉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傅静薇,“我喜欢你,所以我想你心甘情愿地留我身边,你以为我真怕常晴吗?”
他握住傅静薇冰冷颤抖手,字字掷地有声:“小薇,请你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
一室寂静。
傅静薇蓦地低笑两声,声音凄厉,几乎让叶卓源心胆俱裂。
她没有看叶卓源表情,冷淡抽回手,平静拿起桌上玻璃杯移到半空中,突然松手——
哐当一声,蜂蜜柚子茶飞溅开来,两人裤脚都沾上了污渍。
叶卓源猛然抬头看向她。
傅静薇嘴角轻轻一勾,学着常晴样子皮笑肉不笑起来,眼神冰寒决绝如霜雪:“叶卓源,你再把我当傻子,信不信我真当一回傻子,把你商场干那些龌龊事儿全捅出去?”
她倨傲扫过叶卓源不敢置信眼神,微扬下巴眯起眼:“——别不信,我傅静薇说到做到!”
餐厅骤静,气氛两人交接视线中紧绷。
纤长薄寒秋光凝滞玻璃墙上。
不远处围观许久沈小同学尾巴一翘,唯恐天下不乱地吼了一句:“小姨妈好帅!”
傅静薇:“……”
——
傅静薇难得装一次逼,就被沈小瑜破坏了意境,心情郁闷尴尬得要死,连江程和常晴都忘了调侃,一个人泪流满面溜达到美容院去做皮肤护理去了。
沈小瑜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惨遭姨妈抛弃,鼓着腮帮子一脸闷闷不乐。
常晴威严地教育他:“以后要记得这个教训,开玩笑必须得看时间地点人物,不能想开就开。”
沈小瑜提问:“连玩笑都不能随便开话,那还叫玩笑吗?”
常晴想了想,面瘫着脸恐吓:“举个例子,你平时夸小姨妈很帅,她会亲你两下给你买游戏机;你再像刚刚那样夸小姨妈很帅,她会扇你两巴掌永远都不理你了。”
从来没经历过家暴沈小瑜瞪大了眼睛。
常晴静静微笑了:“明白我意思了吗?”
沈小瑜咽了咽口水,摇尾巴猛点头。
江程她身后忍俊不禁。
——
把沈小瑜送回家后,常晴站楼道阴影处,盯着不远处打电话江程,喉咙有些发干。
他手随意地插裤兜里,眉目清远,五官被各家各户稀稀落落光线勾勒得极为美好,嘴角一抹淡淡笑意。
常晴心不知怎么燥乱起来,一股又甜又涩暖流包裹了她,让她平白怔愣许久。
打完电话,江程侧头提议:“去江边坐坐?”
常晴嗓音略略沙哑:“……好。”
话音刚落下,她又有些懊恼自己反应太奇怪,所幸江程并不怎么意,目光深湛朝她一笑,步伐悠闲下楼。
常晴立刻步跟上他,努力放松僵硬紧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