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摆了四样早餐,秦菜刚一出来,燕小飞就递了热毛巾给她:“擦擦脸手,吃饭了。”
他的声音不像是刻意的讨好,但也不像是厌恶。倒是很家常,显得亲切。秦菜在桌前坐下来:“我辟谷很久了。”
燕小飞给她添了蟹黄粥,语声淡淡的透着一种随意:“辟谷也可以少吃一点。”
秦菜喝了点粥,热菜一点没动,倒是燕小飞给拌了个野菜她吃了几筷子——小时候大人出去种地,孩子们会跟出去玩,采些野菜野果,如今味道依旧,而故人凋败了啊。
吃完饭,碗当然是丢给家政工人,燕小飞接秦菜去星宿厅。秦菜还觉得颇为奇怪:“你今天发烧了啊?”
——难道燕重欢受伤了,他的智商也下降了?
燕小飞却是理所当然的样子,下车的时候替秦菜开车门,还很贴心地撑了伞遮太阳。他前半生,虽不说娇生惯养,但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如今能做到这一步,真心不容易。
星宿厅,所有人第一次看到燕特助和先知大人一起进来,目光俱都充满探究。燕小飞把秦菜送进去,给她倒了热奶。秦菜虽对他的心意了如指常,却也没有多说。
世道辛酸,人艰不拆了吧。
夜间,燕小飞正在做饭的时候,沙鹰回来了。他右臂一条刀口,一回来就急急地喊:“医药箱,医药箱!”
燕小飞赶紧拿了医药箱,沙鹰先用酒精把手臂伤口洗了,慢慢上药。燕小飞在旁边站了一阵,
突然问:“为什么帮我?”
沙鹰一脸痞笑:“燕重欢怎么教了这么蠢的一个徒弟,你长着脑袋是为了看起来个高吗?”
“你!”燕小飞气得面色通红,他还笑得一脸流氓样。但他忽略了眼前人是燕小飞不是谈笑,燕小飞飞起一捶,用力捶在他右臂的伤口上。
“草!!”沙鹰一怒之下,二人扭打成一团。
秦菜回来之后,桌上已经摆上了丰盛的饭菜。秦菜还是挺赏脸,在桌前坐了下来。燕小飞把鱼眼睛挑给她,问得及其自然:“你明知道我是谁的弟子,为什么还要用我?”
秦菜吮吸着鱼眼睛,这个家由谈笑带走的气氛,似乎又回来了:“虽然你是燕重欢的徒弟,也比他更讨人喜欢,但是我不得不说你没他聪明。用脑子自己想吧。”
她吃着鱼眼,燕小飞又给她添了一碗牡蛎汤:“个个都是这样。”
对面沙鹰朗声大笑,这个孩子虽然笨,但确实是比燕重欢可爱。
秦菜吃完饭,沙鹰手上有伤,燕小飞先给秦菜放好水,添了牛奶和花瓣:“先洗个澡。”
秦菜站在浴缸旁边,他看了看又问:“需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秦菜笑眯眯的,居然也不生气:“不用,我手没残。你帮沙鹰换吧。”
沙鹰一听就跳了:“滚,休想碰你沙爷的**!”
冷清已久的房子,突然就像个家了。
几天后,白芨突然找到秦菜,给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的信息:“谈笑死的时候,和你通过电话?”
秦菜嗯了一声,他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接着道:“最近我很忙,这件事情交给了黎明渊调查。我们发现谈笑的手机在反复几次未接之后,他还打了另一通电话,黎明渊在现场发现了另一种法术,非常熟悉。我怀疑这件事我们自己人里有内应,你把林冰冰的残魄交给我,我交待下去,重新调查。”
秦菜突然打断他:“判官长,谈笑的死因是秩序所为,没有必要再查下去了。”
白芨倒是颇感意外:“最新的进展,也不要听了?”
秦菜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就这样吧。”
白芨的目光就变得非常严厉:“其实那天你读取林冰冰魂魄的时候,看见别的东西,对不对?”
秦菜摇头:“没有。”
白芨凑近她,神情有些可怕:“是不是你动得手?”
秦菜抬起头,从容对视:“重要吗?”
白芨转头离开了星宿厅。
秦菜转着笔,燕小飞推门进来,先给她换了一杯热奶:“谈笑的事真的和你有关?”
秦菜喝了一口奶,反问:“你说呢?”
燕小飞终于也学会了用脑子:“我觉得不会,但你是想为什么人掩饰什么。但你不想被发现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师父、吕叔他们。听说你和吕凉薄是旧识,难道是为吕凉薄掩饰什么?也不对,吕凉薄现在不需要你掩饰,反正现在秩序和人间都你死我亡了。有谁在你心目中的位置,能够比及谈笑?难道……”
他悚然而惊,突然拿起桌上秦菜的杯子:“奶凉了,帮你换一杯。今天喝紫薯饮好不好?”
说罢不等秦菜点头,转身出了她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