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射死了!”
“听说俺们南越那边也清了野,出了郑城,走个二三十里,往西往北,百十里地方都没人烟,当兵骑马巡着,只要见了人,不问是谁,问都不问,就是一箭射死,他那大儿子,趁黑想跑回去,没跑多远,就给射死了,连尸首也没敢去收。”站前面年青人清晰解释道,姐姐转过头,看着年长男子,伤感叹了口气,年长男子捂着脸蹲下去,哀哀痛哭不已。
李宗梁和魏水生面沉如水,默然对视了片刻,李宗梁往后退了半步,招手叫过李宗贵吩咐道:“你和二槐看着他们。”李宗贵答应着,跃到李二槐身边,提刀看着众人,李二槐脚下稍稍松了松,让那个圆脸铁木能舒服些透进气去。
李小幺跟着李宗梁和魏水生退到车旁,李宗梁重重吐了口气,低低说道:“看这样子,过了郑城就是坚壁清野地儿了,这百十里,难过去。”
“嗯,得探查清楚了再走,这会儿郑城内外,只怕到处都是官兵。”魏水生拧着眉头,叹着气说道,李小幺凝神听着两人话,脑子转飞,拉了拉李宗梁,低声建议道:“他们山上指定有落脚地方,我看,咱们倒不如先到他们那里落个脚,等打听清楚了再赶路,他们这里,这些笨匪家里,倒是稳妥地方。”
魏水生睁大眼睛看着李小幺,呆了片刻,眼睛里慢慢渗出笑意来,转头看着比他愕然意外李宗梁,慢吞吞低声说道:“小幺这话,也不是也有点道理。”
李小幺往魏水生身边蹭了蹭,挽住魏水生胳膊,看着脸阴得仿佛能拧出水李宗梁,低声辩解道:“不还有侠盗么,还是你和我说呢,咱们不过就是借住一阵子,再说,他们也不算坏人,看这样子,还没坏起来呢。”
“唉!”李宗梁肩膀一下耷拉下来,沉重叹了口气,伸手抚着李小幺头,看着魏水生,声音里透着无数伤感:“咱们从离了李家村,这一路先头还好,这如今,竟要落草为寇。”
“不过就是借住几天,哪能算落草。”魏水生带着笑纠正道。
“对对对,就是借住住,不算落草!”李小幺弯着眼睛笑了起来,掂着脚尖跳过去,伸手挽着李宗梁胳膊:“再说啦,就算为寇又怎么样?这寇也分着好坏呢,咱就是寇,那也是好寇,那前朝什么皇帝什么王爷侯爷,不也是从草寇起家?这也不算什么!水生哥,你说是吧?”
“是,可不是,成者为王败者寇。”魏水生笑应了李小幺话,抬头看着李宗梁:“先活下去再说,师父常说,只要有颗人心,做什么都是人,这不是大事。”
李宗梁脸上露出丝苦笑,伤感点了点头,魏水生提着长枪转身过去,李小幺忙松开李宗梁,紧跑几步跟上魏水生,拉着魏水生衣袖,一起走过去。魏水生示意李二槐松开圆脸铁木,低声说道:“我看着,你们两个过去一趟,大哥有话说。”
李二槐和李宗贵忙转身两步跃到李宗梁身边,魏水生回头看了眼一脸沉郁李宗梁,顺手将李小幺拉到自己身后护住,用枪杆捅了捅已经爬起来坐地上铁木问道:“你姓什么?她呢?”
“张铁木!她是俺大姐,张大姐!”张铁木瓮声答道,
“你们怎么想起来这里落草?”
“这山上原来住过一窝山匪,后来嫌这一处荒凉,搬到笔架西山去了,山上有房子有院子,俺们就住下了。”
“你怎么知道这事?这里原来有山匪事,你怎么知道?”
“俺奶奶就是这笔架东山嫁过去!这有啥不知道!”李铁木恼怒瞪着魏水生叫道,魏水生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你们做过几回生意了?抢了多少银子?”
李铁木难堪满脸,扭过头,含糊答道:“三回,加这回,三回,头一回,一群逃难,啥也没抢到,搭了俺和俺姐两件棉袄进去,第二回,人家有镖师,坎哥摔断了一条腿,这是第三回。”
李小幺弯着眼睛笑得脸色涨红,魏水生挑着眉梢,哭笑不得用枪杆捅着张铁木:“象你们这么没用山匪,我还真是头一回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