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感觉他都是明明没什么要紧事却进来他这里浪费时间,而且都把墙给关上了。
躲人吗……?
她第一时间生出这个想法。
并且越想越觉得像。
他需要特意躲的人……会是警察么?
警察……
阮舒眼皮一跳。
褚翘……?
褚翘查到这里来了?
发现闻野目光灼然地盯着她看,阮舒敛回思绪。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洞若明火。
“在考虑,现在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我是不是应该从地上捡一片玻璃起来趁你不备划上你的脖子,要挟你放我离开。”
“挺好的想法。”闻野评价,“你可以来试试。”
阮舒不予理会,拿了吹风机,远远回避闻野,坐到床头去吹头发。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她一开始是用后脑勺对着闻野的,吹干了一半的头发后,她转过来再吹另外一半。
这才发现闻野在盯着她看,不知是刚看过来,还是早早就落了目光。
而视线碰撞上的时候,闻野疑似始料未及,马上移开了。
移开之后,他大概觉得没必要闪躲,又重新看回来,并且透出一股轻蔑和挑衅。
阮舒坚决不招惹他,当作没看见。
顷刻,闻野突然发声:“你都是一个孕妇了,还在试图勾引我是么?”
阮舒无语。
他不仅变太晚期,连被勾引妄想症都晚期吧?
她吹个头发都能是勾引?
但听闻野又讥诮出声:“是故意不把扣子扣好,故意伏低身体,还故意抬那么高的手吧?”
阮舒怔住,低头看自己,这才发现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
原本也没什么,可因为她吹头发的时候为了方便捋头发稍弯了腰背,握着吹风机的那只手臂又抬起了,导致从某个角度,能看见些许她裹在衣服里的隆起的风光。
阮舒放下吹风机背过身去把扣子系好。
闻野第三次冷嘲:“就你那样,当时扒光了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都没有强烈的Yu望。现在又有什么可紧张的?多少男人玩烂了的货色。”
倒是因此浮现出某一小段回忆。
而他记得更深的是,她曾经在误闯他的房间看光他的身体后说她不记得了根本没发现他没穿衣服。
呵呵!
这边阮舒再度愣住,愣在他的前半句。
“我什么时候扒光了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她回头,琢磨着他的被勾引妄想症是不是愈发严重了。
闻野挑眉:“你前夫没告诉你?”
阮舒沉默住,意识到他可能不是在胡编乱造。
闻野看穿她的表情,兴致一下就高了,起身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你前夫没告诉你,在滇越,他找来酒店的时候,你光着身体睡在我的床上。嗯?”
阮舒一瞬脊背僵硬。
滇越……
那个时候傅令元的情绪确实不对劲,她自己还猜测过,闻野是不是让其他人戴着她的面具故意在傅令元跟前制造不堪入目的画面。
所以其实还有这一码子事……?
怪不得……她从车上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就裹着浴袍。
怪不得傅令元当时情绪那么糟糕,还不理智地返回去修理了一通闻野。
闻野弯腰凑近了,鼻息间是她的味道。
他越加趣味浓浓地欣赏她的表情:“后来你前夫还能对你下得去嘴?他可真不挑食,是不是就喜欢捡你这样的女——”
“啪”地一下清脆的巴掌打断他的话。
阮舒气得浑身发抖,一瞬间也失去了理智,忘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反应过来时就是已经打了他。
闻野在那一刹那似乎也有点懵。
晃回神来的阮舒怕他还手,猛地推开他,飞快地跑进洗手间把门锁上。
恶心!恶心!恶心!
被他看光身体这件事已经超过她当年被林平生强歼排行她人生之中最恶心的事情!
外面传来强行拧门把的动静,十分用力,门都跟着剧烈地颤动,仿佛随时会被闻野破开。
阮舒着急地想找找洗手间里有没有能堵门用的东西。
无果。
而闻野明显已经上脚踹了。
踹得整扇门更是摇摇Yu坠。
阮舒转而想找能用来防身的武器。
牙刷——毫无杀伤力!
马桶吸——不顶用!
没了没了!没有其他东西了!
她刚刚就应该偷偷捡一块碎玻璃藏身、上!
现在……
闻野已经不止踹门了,似乎还搬了椅子来砸门。
阮舒缩在角落里摸着自己的肚子,眼里涌出潮意,只觉得非常对不起软糖,冲动之下直接打了他,也没冷静地考虑后果。
门锁就这么被砸烂了。
阮舒的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办?
软糖该怎么办?
灵光突然闪过,想起她先前猜测,闻野现在出现在她的这个小房间里还关了墙,貌似是为了躲人。
会不会外面现在真的有警察正在搜捕他?
即便没有警察在搜捕他,她只要能被带出去,就有机会向外面求救吧?
眼看那边的门很快会从外面推进来,阮舒没有时间再犹豫,决定赌一把!
行不行就靠自己作为人质的价值了。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
闻野破开已经被他砸烂的门的同时,听到里面的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他迈进洗手间,就见那个女人躺在地上,抱住肚子蜷缩起身体,异常痛苦。
“呵,又装了?”闻野冷笑,走上前,朝她抬起脚。
阮舒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裤脚:“求、求你带我去医院。我摔倒了,肚子疼。求你救救我。我……”
她艰难地chuan息,似乎连话都说不利索。
她的额头和脸上也都是水渍,看起来好像是汗,而她倒地的位置的旁边,确实有一滩被踩过的水。
她脚上的拖鞋掉了一只,剩余一只也只是卡在脚上。
颇为狼狈。
好像并没有撒谎。
闻野皱了一下眉,眯眼:“起来,再不起来我就踹你的肚子了。让你的肚子不疼也得疼。”
地上的阮舒快说不出来话来似的,气若游丝:“医院……我真的要不行了……闻、闻野,求求你……救我……我的孩子……孩子……”
她苟延残chuan模样,又是那般似曾相识……
闻野神思一晃,仿佛回到三十多年前。
他被锁在衣柜里,通过柜门的那一丝缝隙,看到另外一个女人,同样这般奄奄一息地看着他。
他无能为力,没有办法救她。
直至她闭上眼睛,再没了动静……
记忆戛然,闻野凝睛回眼前的现实。
却见地上的女人恰也于此时闭上了眼睛,倏尔悄无声息。
宛若旧事重演,心里头有什么轰然塌陷了一块。
闻野一个激灵,猛地蹲身,抱起阮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