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是笑的,可是那笑,如此僵硬,那么难看。
她的眼只是紧紧凝着面前的这个人,对她来说无比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人。
月白锦袍,一样的容颜……
怎么会这样撄?
面前这个男人,她已经有些陌生了。
陵绝……御皇柒……
一个是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男子,深夜出现,武功高强行踪神秘,总是带给她特殊的感觉。
一个是她渐渐爱上的人,因为那些年幼时的遭遇而身患腿疾,行动不便,几乎是不常离开王府,令她心疼偿。
可是刚刚,面具没有摘下来前,他是陵绝……摘下来以后,他,是御皇柒。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脚步在慢慢地往后退,她心里慌,甚至是有些怕……
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胸口,竟没有一个确切的词儿可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音儿……”
看到她那抗拒的排斥的眼神,御皇柒心中一窒,心慌地轻唤,小心翼翼。
早就设想过当她知道真相,当这一切揭开,她会生气会如何,可是,此刻真的面对的时候,原来他还是会慌。
那种仿佛被什么攥着心头,呼吸都不敢用力的感觉,他想要往前的脚步犹豫又犹豫,仿佛深怕吓到了她。
可他还是往前迈去,因为,她在一步步慢慢往后退。
她是他爱的人啊,这辈子走到现在,除了死去的母亲,他再没有好好体会过爱,也没有对谁付出爱,唯有她。
可是她现在怕他,抗拒他——
一道银光闪过,一个物什往他面前袭来,他抬手轻松一接,握在手中的,是刚才被她摘下的那枚银色面具。
如音抬起的手垂下,空了的手心,手指,微微曲起,发抖。
“我们先回去,我再给你好好解释,可好?”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讨好,而她只是摇摇头。
那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胸口,说不出,可她仍清晰感觉到了那股生气,或者说愤怒。
“如音——”
身后有声音唤她,她转回头,看到是一脸着急的夙微生。
只是,夙微生看清了前面的两人时,心骤然放下——御皇柒来了,那便没事了。
等等——
他手里握着的面具……还有如音脸上那不对的神色。
如音小跑着往回来到他身边,道:“微生,你受伤了?”
刚才她被带走,他依然留在那儿拦住那些人,此刻身上锦袍有些刀口和破损。
“没事。”
对于他来说,负伤已是习以为常,他此刻比较关心的,是跟前这两人。
第一次,在御皇柒的脸上,他看到了除开淡漠之外的神色,他的眸中有慌张。
“微生……我想离开这里,你能跟我一起走吗?”
如音轻声问。
夙微生看她脸色难看,点头:“走吧。”
“音儿!”
身后是那清风月朗的男子的呼唤,如音却扶着夙微生的手臂,转了身往前迈步,没有提留。
夙微生往后看了一眼,御皇柒欲要跟来的脚步顿住,没有再跟。
如音的脚步却很快,他感觉到了,因为他此刻几乎是被她拉着一直往前走的。
可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跟上,一直,到刚才打斗过的地方。
马车边都是尸体横斜,马车空荡,夙微生解开套绳,翻身上马,然后伸手向如音。
如音就着他的力道也跃上了马,坐在他身后。
“驾——”
拉近缰绳调转马头,一匹马载着两人,往山下而去。
估计是刚才受了惊,座下的马儿跑起来特别快,耳边风声呼啸,坐在后面的如音始终低着头,一语不发。
夙微生大概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自己最爱的人,竟然骗了自己,任是谁,也难以一下子接受。
快马加鞭,快到城外时,身后低低一句:“微生……我,可不可以去你那儿呆一会,现在,还不想回王府。”
前面的夙微生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往城里去,而是转而往另一头,去他在城郊的那所别苑。
-
“公子,您回来了——”
别苑门前,看门的侍从看到一匹马停在门前,赶紧出来看,一看是夙微生,恭敬道。
如音已经自己下了马,夙微生也跟着下来,缰绳交给侍从,侍从便赶紧将马牵走了。
“主人。”
两人才迈入院内,墨衣的男子便突然出现在跟前。
如果是平时,如音一定对这个新环境有些好奇,也会对面前的男子有些好奇,可是此刻,从头到尾,她就是垂着眸,像是什么都引不起她注意了。
叶痕是夙微生的亲信,自然认得如音,有些意外,为何七王妃会突然来这里。
夙微生一个眼色,带着如音直接往一处厢房走去,叶痕便领会地点头,去吩咐侍女备些茶水点心送去。
最尽头的一处厢房,是最安静的,夙微生推开门,如音走了进去,就直接坐在桌案前的椅子上。
大概是因为跟夙微生关系已经很亲了,所以她在他的地盘也并没有太客气,只是坐下之后,还是不说话。
“你且在这里想休息休息……别想太多。”
习惯了冷漠,夙微生突然发现,自己身为一个女子,也不大会安慰人了。
如音点头。
这时候,侍女进来,跟夙微生行了礼,放下茶水点心又退下。
“喏,肚子饿了就吃一些,在我这里不必客气。”
夙微生一掀衣摆,也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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