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中了我六脚,支撑不住,身子慢慢的倒了下去,趴在草丛里,挣扎着,还要走,却终于一动不动了。
“死了没?”老二惊魂甫定的从地上爬起来,喃喃说道。
“应该是死了吧?”我也不是太确定。
老二奢着胆子,一手拉着我,一脚往前伸,踢了踢那怪物,那怪物倒是纹丝不动。
“死了!”老二又使劲踹了一脚,骂道:“叫你想吃我!吃我!”
骂着,老二探下手,抓住了那怪物的衣服,一把拽掉——里面露出来一具浑身红褐色的野兽身体。
“这,这就是水獭啊!”老二惊道:“哥,你瞅见了没?!我就说水獭能成精!你还不相信!”
“啊?!”我惊愕道:“这就是水獭?”
“是啊!我看过人家画水獭的图,但是没见过这么大个头的!”老二说:“它还能直立行走,真是成了精的怪物了!”
我难以置信道:“那它身上这衣服是哪里来的?”
“这还用问?”老二说:“肯定是吃了哪个倒霉的女人,然后又穿了人家的衣服,在这黑灯瞎火的路上引诱男人!它在前面走,你从后面看,还挺美,一碰它,扭过头来先吓得你不会动,然后就吃了你了!”
“你就是个马后炮!”我说:“现在说的头头是道,刚才是谁非要招惹它?”
“不是有惊无险嘛。”
“是我拉住了你的手,没让你碰到它,不然你肯定被它啃上一口!”
老二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寒颤,说:“这尸体咋办?你说放在这里,它的亲戚朋友会不会来报仇?”
我也常听说一些恶毒动物找人复仇的诡事,比如黄鼠狼、蛇,杀了一个,能引来一窝。
我说:“要不,烧了它?”
“最好!”
我和老二去找了一堆树枝和干草,笼在那水獭的身上,点起一把火,连同衣服,都“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
火刚着,只听“呼”的风起,那水獭竟然猛地从火中站了起来,长着大嘴,恶吼一声,从火中跳出,冲我们扑来!
“啊!啊!”
老二吓得乱叫乱喊,我也是吃惊不小,万万没想到这怪物被我用罗盘砸的脑袋鲜血迸流,又被我七星步踹了六脚要害,居然也不死!
更惊的是,明明没死,居然还假装是死了!
我迅速从兜里摸出一支相笔,弹指疾去,正中它的脑袋,穿了个透明窟窿,这才又翻身倒在火中,没再爬起来。
火“哔哔啵啵”的乱响,恶臭阵阵,我掩着鼻子,闭住呼吸,只等那尸身化成灰烬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幸亏咱们放了一把火。”老二说:“要不然咱们走了以后,它还活着,还能害人!真是成精了,还会装死。”
想想,我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哥,快走吧咱们。”老二推着我,说:“我实在是瘆的慌!”
“已经烧成灰了,你还怕什么?”
“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这个不算是太厉害的。”老二说:“可千万别遇见一个能弄出来什么气味迷惑人的母水獭……”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我还真是觉得身后有人,似乎就在暗中窥伺我们,但是逡巡四顾,又没有瞧见什么。
真是奇怪,我心里头暗暗诧异。
绕过灰烬,我们又小心翼翼走了百十步远,老二就高兴的叫了起来:“真是有灯光!有人家!我也瞅见了!”
我们迎着那灯光处走了过去,近了,才看见是一户人家的宅院。
四间从外观上看略显破败的屋子,大小石头堆成的墙,围成了一圈院子,古朴实在。
院子里窸窣有声,我看见一个浑身黝黑,四十来岁的男人,正弯着腰在在收拾渔网和鱼叉。
“叔,你好!”
老二张口就能套近乎:“我们俩是外地来的客人,没地方去了,能不能在你们家借个宿过夜?”
那男人不应声。
老二又喊道:“大叔你放心,我们会给钱的,只要你们有地方睡就成!”
那男人这才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但是依旧没有吭声。
“咦?”老二诧异道:“是个哑巴?”
“别乱说话!”我叮嘱他道:“人家不愿意外人借宿也是正常的。”
我想起来蒋书豪杀人越货的事情,便不想在这里借宿了,倒不是怕这家人害我们,而是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确实不便让不知底细的外人住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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