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现在的盛正守的?
麻木,冷漠,不近人情,不喜怒形于色,似乎连自己的心跳都感受不到,就像一具行走的傀儡。
是什么时候?
这个答案,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其实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一对恩爱的父母,一个亲密的弟弟。他的成长也非常顺遂,学业优秀,工作后更是无可挑剔。
可最初最初的自己,预想的并非现在的这个自己。
从他记事起,父亲盛广言就非常非常忙碌。
当时的盛世不过是借着改革浪潮,刚刚成立的一间小公司,但是不过十年之间,便在盛广言手中发展成为了江城的龙头企业。
那时候他还太小,并不知道盛世的壮大,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他只是知道,他住在大房子中,拥有一切想要拥有的玩具,学校的老师对他非常优待,班上的小朋友对他羡慕有加。但这些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并不见得有多宝贵。
在童年的盛正守心里,最最让他快乐的,不过是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肆无忌惮。
实际上,在他八岁之前,因为父亲的忙碌,和母亲的纵容,他的生活也确确实实称得上肆无忌惮。
直到有一天,当他和别的小朋友打输了架,哭着跑回家时,正好撞见几天不见的父亲。
他哭着抱住盛广言的腿:“爸爸,爸爸,他们和我比赛射弹弓,输了还耍赖,我不服气,和他们打架,但是他们人多,我打不过。”
那个已经成为江城传奇的男人,看着自己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长子,忽然就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他并没有安抚这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而是开车带他去了一栋刚刚拔地而起的大楼前——那是新建的盛世大厦。
盛广言指着这栋还未竣工的大楼,对犹在抽泣的男孩说:“阿守,你是盛家的长子,等你长大以后,你会坐在这栋楼的最顶层,爸爸一手建立的盛世将来会全部交给你。”
懵懵懂懂的男孩显然不知道父亲的意思,仍旧沉浸在打输架的懊恼里:“可是我只想和小朋友玩游戏,让他们不要再耍赖,打架也不能以多对少。”
盛广言对他摇摇头,脸上尽是严肃:“阿守,你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从今以后,不能再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胡闹。”
八岁的盛正守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
但是,那一句“盛家的长子”,从此之后便成为了他身上的一副枷锁。并由此开始了属于他的精英式教育。
当弟弟盛正翔还在和其他小朋友继续打架嬉闹的时候,他必须待在家中跟着严苛的家庭教师学习。
弟弟上二年级时,迷上了圣斗士,父母便买给了他成套的漫画和圣斗士公仔玩具,由他在家天天角色扮演。
而他买回来悄悄放在床头的变形金刚漫画,却被父亲收走扔掉,然后义正言辞地告诉他:“阿守,你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上。”
弟弟十二岁时,想要做科学家,房间里堆了大堆大堆的科学读物和光盘。而这个时候,才上初中的他,却已经开始接触经济和管理类的书籍。
十七岁的他,对绘画逐渐痴迷,并且画艺日臻进步,却忽然被父亲强迫放弃,专心备考大学的经济专业。
而也就在当时,比他小两岁的盛正翔,理想从科学家变成了摇滚歌手,与几个狐朋狗友组成了一支乐队,三不五时就从学校翘了课。最让他难以理解的是,盛正翔第一次在露天舞台表演时,母亲竟然专程带着鲜花去捧场观看。
十九岁,如父亲所愿进入江城大学经济系念书的他,喜欢上同系的一个漂亮女生,俊男美女,郎才女貌,山盟海誓,如胶似漆,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十分美好。
那是他的第一场恋爱,仿佛排山倒海而来。
刚刚恋爱的他,并没有告诉父母,即使这个女孩漂亮并且优秀,即使他知道,犹在上高中的弟弟不久前带着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画着烟熏眼影的女孩,在自家花园里接吻,父亲撞见后,也只是皱眉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可是他此时早已知道,他与弟弟不一样,从来都不一样——因为他是盛家的长子。
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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