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公司上层并没有再施加压力,盛正守也没有再同他们开会,甚至都没有逐个找人去谈话。
但因为真相未出,办公室这种压抑的气氛便一直持续着。谁都惶惶不安,谁都缄口不言。
当然,工作还是在继续。
也许是两个星期,也许是三个星期。你知道的,因为生活渐渐麻木,林玦几乎已经看不清时间是怎样流走,或是流走了多少。
加班加到快八点,办公室空无一人,抬头看窗外,城市已经暗了下来。
收拾了包,起身准备下班,才发觉经理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犹豫了片刻,林玦还是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经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经理,还没走?”她走进去。
“小林啊,你也没走,就你一个人了?”经理抬头看她,声音有深深的疲惫。
“嗯,我正准备走,您也早点下班吧。”说完,她便准备退出办公室。
“小林。”他忽然唤住她。
她转头看向他,问:“有什么事吗?”
他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犹疑,沉默了半响,才开口:“你已经猜到了,对不对?”
林玦有些愕然,一时间并不确定该怎样回答。
她有些茫然无措地看向经理身后,城市的夜色,在窗外闪烁迷离,没有人知道在这夜色里,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
沉默了很久很久,林玦心中自然明白自己或许更应该装作一无所知,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经理,为什么要这么做?”
经理显然还是有些意外,也许他刚刚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本意真的只是婉转试探。
他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回:“在你问出这句话之前,我本来也不确定。”
他怔了片刻,忽然释然般笑了起来:“小林,从你刚进公司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和部门其他的人不太一样。你很聪慧,却不锋芒毕露,你很努力,但并不是为争名逐利。怎么说呢,好像你毫无所求,但又好像是怀着某个重大目标。”
“经理,您想得太多了。”林玦也笑。
“也许是吧,只不过,我活了五十多年,总还是有些阅人的经验吧。其实无论你想做什么,想要的是什么,记住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
在经理的语言里,林玦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可遁形,迟钝了下,才反问:“可是,您这样做是对得起自己吗?”
“小林,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吗?”他叹了叹气,拿起桌子上的相框轻轻摩挲,“没错,我就是为了钱。”
“可是,盛世给你的薪水应该不少吧?”
“是不少。可你知不知道,我老婆前些年到了肾病,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洗肾,还要等着做手术。我女儿在国外念书,每年至少要花费几十万。所以还是不够。”
“可是你这样做,不觉得有愧于董事长吗?”
“我也犹豫过。”
“那您准备怎么办?”
“其实我明白总裁肯定早就知道是我,只不过他在等我自己摊牌罢了。”
“您这样岂不是什么都会失去?”林玦顿了顿,说的有些犹豫,“要不然你和总裁说说你的难处,毕竟你为盛世卖了快三十年命,不看功劳也要看苦劳,他不会连这点都不懂。”
“本来就是一场赌注,自然有输有赢,既然输了就要认。你知道吗?盛总和董事长最大的区别就是,他更冷漠更不近人情,也更急功近利。所以他绝对不会容忍背叛。”
“也许这对商人来说,并不是缺点。”
“是的,所以他注定比董事长还要成功。”
“经理……”
“不用担心我。”经理放下手中的相框,“你好好干,会有前途的。或者以你的冷静和聪慧,一定能完成你的目标的。”
林玦知不知道该说什么,目睹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陷在这种不可名状的忧伤之中,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在说些什么,只能喃喃道了句:“经理,那我先走了。虽然是这种话题,但和你谈心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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