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
“不错,你猜对了……”大祭司笑得魅意生花,眼眸中却是冷刀霜剑,“但这又如何?她舍你而选择妖孽,可见你在她心中算不得什么!”
一语成功狠狠搅动了小侯爷的心肺,他的脸色立即苍白如死,用力握紧拳头,他的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鲜血渗出。
发着颤,他身体里死死挨承着那痛彻心扉的痛苦,喘息道:“可是,你也不会让他和妖孽在一起的是不是?”
“抱歉,我会!”大祭司双眸如流光妖冶,吃吃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很失望?呵呵……”
“你,你撒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见不得任何人与她好……”小侯爷愤怒嘶叫道。
大祭司忽然缓缓直起身子,瞳孔紧缩如刀,嘴角的一抹笑意却是春雪初霁,“你说对了。”
言毕,他广袖一舞,踏月而去。
在湖边他找到了宁小葵。
月如砒,发如雪,衣裳飘飞,仿佛下一刻要乘风而去。
但她却又是静的,一动不动,广默,寂寥,如永夜。
淡立在树影下,大祭司亦静静看她,眸光明明灭灭,眼底意味,说不清,道不明。
“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宁小葵忽然向他走来,月色中的眸子,清凉而湿艳。
“等待合适时机。”大祭司定定望尽她的眸海深处,缓缓道。
“是电闪雷鸣时空扭转,还是九星连珠天象异常?”宁小葵抽动了一下嘴角,道。
大祭司嗤然一笑,“谁教你的这些?”
宁小葵没有回答,别过头去看着月色下星光璀璨的暗流,忽然轻声道:“你会带他一起离开的是不是?”
“会。”
宁小葵了然地点点头。
须臾,她又轻轻道:“你能唱首歌给我听吗,我心情不好。”她想起了两天前的那个黄昏,想起了阿乙那首可以疗伤的越人歌。
“我可以吹首曲子给你听。”大祭司柔声道。
“是那种要人命的曲子吗?”宁小葵淡淡地笑,她想起了从前他吹笛引大蛇的事情来。
“绝不是了,你一定喜欢的。”大祭司难得温雅如玉般含笑,从袖子掏出那支玉笛来。
笛声悠扬,似飞花流泉般空灵清越,琳琅婉转,果然听来心旷神怡。
听着听着,蓦然,平静如镜的水面突然如一层一层荡开了涟漪,然后涟漪泛作水花,随后银瓶乍破水浆迸喷,一阵湖雨猝不及防从头冲降。
宁小葵惊叫一声,待要后退哪里来得及,彻透彻脑淋了个湿透。
“怎么回事?”她吃惊问道。
“来了。”低低一语,掩饰不住兴奋与激越,大祭司凌空翻越,身如轻云,竟立上了一朵一浪高过一浪,不断如鲸鱼喷发的水花之上,然后指腹灵巧,气息绵长,笛声再起。
清风月下,人物风流,笛声清雅,端的是瑰异绮丽。
这回笛音是活泼而富有情趣,反复回旋,优美的旋律层层下落,而且速度逐次加快,越来越快,到最后,一声高亢激昂瞬间裂帛而撕。就在此时,那湖中轰然一声巨响,庞然大物如琼鲸乍起,形状肥圆憨掬,皮毛红艳如火,一水儿流光耀眼,六条腿,浑圆如柱,四副翅翼,扇动如风。昂——,它仰天一声长叫,震耳欲聋。
宁小葵急速捂住耳朵伏地,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大祭司的笛子果然听不得,第一回招蛇,第二回招怪兽,再听第三回是不是要招鬼了。
衣袂掠空而来,大祭司一把抓起她扔在自己背上,喝道:“快走!”身形立即如电,流光石闪般穿梭在丛中之间。
“你又引出来个什么东西?”宁小葵怒叫道。
“守护兽帝江。”大祭司答道。
“守护兽,守护什么东西?”宁小葵立即警觉。
大祭司没有回答她,只是纵起飞掠地跑。
靠,又是隐瞒!而且什么听笛解忧,分明是计划好了的,她又被他摆了一道。
宁小葵回首相望,那巨兽怒目金刚般横冲直撞追来,远远望去就像一团奔跑的火球。
奇怪,它为什么不用翅膀飞,是不是身子太胖飞不起啊?如此危险中,宁小葵脑子里居然闪出的是这样一个念头。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这怪兽的跑如同飞一样,速度之快,势若雷霆,所到之处,万物俱摧,化为齑粉。
宁小葵心头狂抖,擦擦擦,妖花腹中没死,这下却要成为怪兽口中美餐,大祭司,你倒是再跑快一点啊!
哪知念头才断,惨剧发生了,大祭司脚下一个趔趄,连带宁小葵一下扑跌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