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工相同。
在当时的年代,如同吴宝昆这样的国家工作人员(错非是高级干部,他们的工资高)是比不来工厂职工的,原因很简单:机关是100%的清水衙门,绝对没有任何正常收入之外的灰、黑、白色收入,每个月只是依靠国家发给的数额永远不变的一份工资生活,所以很有一些人想尽办法,要求调到企业上班的,只是为拿每个月4圆钱的附加工资(实际上就是奖金,但不能这么叫,因为奖金的性质是资本主义物质刺激)和一些极少的加班费。
在企业职工而言,除了工资和附加工资之外,还有加班工资(按照正常日200%支给,平常是不让加班的,即便有人加班,也是属于自愿奉献)、交通补助2—6圆,这是按照家庭距离单位的远近而定,最近也要在公共交通四站地以上。
以吴宝昆为例,每个月的收入除了工资之外,还有洗补费,每月0.2——0.8圆;理发费每月2——2.5圆;**补贴,每月5圆;夜班费,每次0.4圆;电影费,每月0.5圆;煤火费,每季度16圆;副食品补贴每月5圆。
其他还有一些劳保用品,诸如手套、工作服、肥皂等物,都是例有的;最令卢利高兴的则是可以在舅舅所在的派出所洗澡——这也算一种福利——所内警员免费,家属5分钱洗一次,比在公共浴池便宜太多了。
家里除了舅舅的工资之外,姥爷吴吉厚的工资才是收入的大头——他每个月的工资超过一百元人民币,约等于工厂里八级工的水平,在当时算是极高了。这里面有一个原因:解放后实行公私合营,对于解放前留下来的一些人的工资,全部实行个人上报的方式——也就是说,自己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而实际上,这样的工资水平也不是吴吉厚撒谎,他在解放初期的薪金就拿到十六个大洋了。
吴吉厚在解放前,曾经在天(津)市有名的大地主、大流氓头子袁某某的手下任职,具体做什么卢利不知道,只是听说吴吉厚玩儿得一手好牌,也就是梭哈,胡同中有那喜好玩牌的,经常以卷烟为赌注,和他约战,不料牌发下去,众人这才识得厉害!
吴吉厚最大的长处就在于别人永远不要想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不论牌好牌坏,他一张马脸上从来没有半点喜怒之色,卢利小时候听舅舅说,姥爷的这种表现,让旁人完全摸不到头脑,弄得别人即便是有一手好牌,但在想赢怕输的心态下,也大多草草盖牌,不敢再跟。
听吴宝昆说,最多的一把,吴吉厚从老韩(也就是狗立的爸爸)的手中一股脑赢过来三十五支烟!这还是以五根卷烟为下注上限的情况下呢!后来据吴吉厚自己说,他是看在彼此邻居的份上,提前掀开了底牌,那一把他是以一副a、6葫芦,赢了老韩的10、9葫芦。
底牌掀开,老韩大怒!不想以为稳赢的牌还是输给了对方?一时间大喊大叫,只说对方是在玩‘手彩’(耍诈、出千的意思),双方几乎当场翻脸,还是在旁人的劝说下,此事才作罢。
吴吉厚虽然常玩常赢,但他并不吸烟,赢来的烟都便宜了吴宝昆和于芳,弄到后来,这夫妻两个烟瘾越来越大,想戒也戒不掉了。
卢利听得乐不可支,“那……那那那后……来呢?”
“后来啊,你妈妈就不高兴了。”
“哎?”
“是啊,你妈妈好不乐意呢!”吴宝昆怜爱的揉揉这个从不曾见过生母的孩子的头,“你妈妈和你姥爷闹了一次,说喝酒喝厚了,玩牌玩薄了!在这里住了多少年,就为了几根烟,弄得脸红脖子粗的,连邻居也做不成了!值当的吗?”他叹了口气,又说道,“从那以后,你姥爷就再也不和邻居打牌了。”
卢利小小的心灵中一片骄傲:妈妈真是好样的!说的话多带劲啊!看姥爷平日冷冰冰的一个人,不也给妈妈的几句话说得乖乖顺服了吗?
“这一点上你挺像你姥爷的,说得出就做得到!你姥爷也是这样,说不玩牌就不玩牌,打那以后,别人再怎么找他,也再不打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