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变成了有些严厉的问询:“玉江前辈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我有答应过你什么吗?”
玉江虽然不会疼,但幸村手上的力道,以正常水平来看已经是十分大了,对普通女孩子来说,大概已经到了需要喊出来的地步了。
“还有,”她使劲抽了一下,反而换来了更大力的紧握,玉江有点疑惑:“不是说过,完全无法对一封邮件用七个表情的人叫前辈吗?怎么突然又开始用这个称呼了?”
“……”
幸村静了一会儿,手上的力道稍微放松了一些,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放弃般的叹了口气。
他皱着眉头,话语间多少带了些认输的意味:“玉江桑就这么介意前辈这个称呼吗?”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你这个称呼变换的太随心所欲了,早上不是还叫高千穗桑来着?
“好了。”幸村的神色中莫名带了一些服软的意思,拉着她的手,哄人似的又恢复了一开始温和的语气:“虽然是夏天了,但走廊里还是有风,先进去再说吧。”
总觉得他的心情变化有点莫测啊……
然而高千穗玉江秉持着他人*没事不要乱问的心理,也没有多说,她拿出钥匙开门,倒是想起来了个问题。
“幸村你,今天白天没有在这里吗?怎么门锁了?”
“我下午有复查,”幸村跟在她后面进门,开了灯和窗户,又拉上了窗帘:“复查结束后休息了一会儿,佐藤医生来找你,说你请假时间过了还是没有回来,巡查的护士就把楼上病房的门锁了。”
毕竟是豪华病房,私人物品不说了,还有台医院配置的电脑在里面。
“那你可以先——”
“我并没有钥匙啊。”
幸村精市把平铺直叙的话说出了斩钉截铁的味道:“玉江没有把钥匙给我,我要等你,就只能坐在走廊里了啊。”
玉江一想也对,于是她说:“哦。”
幸村微微皱了眉头,但还是笑着问她:“不准备把钥匙给我一份吗?”
“啊?”玉江拿着杯子接了杯水,脑子里还在想着忍足瑛士的问题,一时没搞明白幸村的意图,所以她实话实说:“不需要吧?我明天检查,如果结果没有问题,三天以后就会出院了。”
“出院?”
“对啊。”她倒是知道幸村和那些侍臣不一样,还记得现代社会是绝对不能在异性面前直接换衣服的,所以只是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我住院本来就是为了调养,预计只有一个月左右,后面发生了那种事,所以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
她捧着杯子,表情在灯光下是一览无余的空白:“差不多就出院吧,等着我处理的麻烦事还不少呢。”
“……是吗。”
“啊。”
看,又开始莫名其妙的低落了!又开始莫名其妙的消沉了!
——幸村精市这个人还真是复杂啊……
一时间没人说话,玉江仰着脖子,透过窗帘间细小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路灯,她又想起了那辆停在路灯下的suv。
“忍足桐子是个什么鬼……”
“桐子伯母?”
“啊。”玉江的手背搭在眼睛上,黑暗中觉得世界上好像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又半晌,她低低的嘟囔:“我后妈原来还姓过忍足啊……”
我后妈?
这种称呼……
幸村精市皱眉,他一直在看着她,所以并没有忽略玉江话里“我后妈”这个人称代词,话说……这个词他是不是原先就听过一次?
哦,是忍足侑士和桐子伯母一起在那家甜品——
等等!
忍足桐子?
幸村身上还披着那条毯子,他站起来走到玉江身边坐下,用一种半环着的姿势将毯子搭了一半在她的肩膀上。
幸村将她挡在眼前的手抓住,非常意外的看到了一张怔然的面孔,和一双空茫茫的眼睛。
比起温饱无忧后担心武力值这种闲事,高千穗桐子对高千穗玉江来说要重要得多。
“玉江桑啊。”他的手上有球拍磨出的薄茧,比起话语中的感叹,那更多的是一种安抚的意味。
“很苦恼吗?”因为距离近,声音自然压得低些,幸村的声音很好听,这样几乎算是柔软的哄人腔调更是感染性颇强,“是因为忍足君的关系吗?”
他的手抚上她耳边的头发,鼻尖自然的在她耳侧磨蹭了一下:“桐子伯母……原来姓过忍足?”
“你说,”玉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问了另一个问题:“会不会是他俩已经瞒着我结婚了?”
说不定是草薙的消息来源太新,而后妈没来得及把消息告诉她——
“忍足君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哦。”
不同于玉江习惯性将一切都以高千穗桐子为出发点思考,他一边顺着玉江的头发,一边思考着严格说起来可能性也许更大的情况。
“嘶——我这儿正崩溃着呢,”她的声音有些无力:“不安慰就算了,揪我头发干什么?”
“唉?”
幸村精市手上还牵着一缕头发,半指长的乌木细卡子正卡在他两指之间。
“抱歉啊。”他直接贴上来蹭了蹭,带着些格外黏腻的笑:“不是故意的哦。”
高千穗玉江一直是散发,幸村以为对方的头发就只是单纯的披散着而已,这一勾才发现,三四只大小不一的细卡子一直隐藏在发束深处,这下让他直接拉下来一个。
“玉江有没有考虑过另外一个可能?”
“什么?”
“呐,你和桐子伯母并不是亲生的母女吧?”他提及这一点时将语气放得十分平缓,两个人离的很近,连说话的声音好像都被困在了这一张毯子的范围内。
——看玉江的样子,也并不介意他讨论这个话题,幸村自认差不多做好了准备,这样的话题也不需要在避讳了。。
“桐子伯母在出嫁之前……也是有亲人,或是有过爱人的吧?”
“……有过爱人?”
“按桐子伯母和忍足君的年纪来看的话……”
幸村一面安抚着她,一面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与其说是情人,不是更像母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