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情远不相忘（25）

”陆子皓讪笑起来。杜璟彦则一双黑眸看着莹玉。

    莹玉抿着嘴，低着头，最后还是勇敢的说了出来：“小叔失踪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星星，她说，她哥哥去了菲律宾，然后我小叔也去了，然后你和陆瑶也去了。”

    莹玉顿了顿抬起头说：“最后你们回来了，她哥哥却没有回来，陆叔叔你还顶替了星星哥哥的位置！星星是傻了点，但是这件事你们能隐瞒她一辈子吗？”

    “我们隐瞒什么了？”陆子皓索性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莹玉，脸上没了笑意，带着一丝难得见到的凌厉。

    “樊天霸已经死了，不是吗？不是你们做的吗？”莹玉咬咬牙，大声说出口。

    杜璟彦一把抓住莹玉的手腕：“谁告诉你的？”他太激动，居然抓的太紧，让莹玉疼了起来。

    莹玉皱着眉，疼的叫了起来：“疼……疼……”杜璟彦慌忙放手，看着莹玉心疼的执起她的手，看到被自己抓下的五指印之后，心疼的揉着，小心的问：“好点没？”

    莹玉点点头，咬着下唇，小叔这样的紧张，看来自己猜测的是真的了。

    那么樊天霸，是怎么死的呢？

    虽然那个男人冷的叫人骨头都是疼的，但是莹玉不希望他死，至少他死了，不要跟小叔有关系，至少他死了，跟陆瑶没关系！

    但是偏偏，似乎跟小叔有关系，而陆瑶，在相处的一星期里，一直精神恹恹，似乎没有力气，没有精力，脸色也越来越差，之前说胃不好，但是至少还是吃点的，而开学的一周，陆瑶经常不想吃东西，有时候她逼得紧了陆瑶才吃几口。

    还有，袁珠珠打掉孩子的那天，她们在手术室外，莹玉跟陆瑶说起樊天霸，当时陆瑶面如死灰、枯槁，好半天都不说话，然后强颜欢笑的反问了一句：“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哦！”

    这让莹玉更觉得有问题！

    而今再看看陆子皓跟小叔的反应，当真是有问题的！

    杜璟彦看着突然笑了：“莹玉，你果然是我们杜家人！真是聪明。”这一声夸奖，连带陆子皓都轻笑了，然后他重新拿起面包，一边抹萨拉，一边说：“何止是聪明，简直是绝顶！”然后重重的咬了一口面包说：“莹玉，你的小脑袋瓜想的太多了！我跟星星是夫妻，怎么可能杀她大哥？”

    “额？”莹玉惊讶了，看看陆子皓，又看看杜璟彦。

    杜璟彦说：“樊天霸仇家遍地，想要他命的人不计其数，我们去菲律宾不过是想救他，只是没有救到而已。”

    对于杜璟彦的解释，莹玉处于听的状态。陆子皓接着说：“我们没有救到他，但是无声门不能一日无主。我若不是为了星星，我也不会担当起樊天霸的位置的。樊天霸在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现在他不在，我若不强，别人指定会找我跟星星报复，为了不让别人报复，我首先就要强起来让别人不敢报复。”

    这样绕口令一样的解释，莹玉听了之后半天才反应过来：“哦！”

    然后低着头吃面包。

    对于这样的解释，颇具深意，其实她的小脑袋瓜消化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

    她是经常看小说电视的，可如果她经常看宫斗的话，像是《美人心计》什么的，或者就能理解的很快很透彻，但是她看的电视剧大都是偶像剧，看的小说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穿越大清之清梦箐筹》这样的小白小说，有斗争，但是主要以虐心为主，女人间的对手戏远不及男女主间的对手戏。

    莹玉吃着面包，杜璟彦突然拍拍她的手说：“莹玉，樊天霸只是失踪，未必是死了。”

    莹玉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看着杜璟彦，杜璟彦点点头：“混战之后，我们只是找不到他了，当时他受了很重的伤，虽说凶多吉少，但是未必是死了。”

    受了很重的伤，加失踪，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吗？不等于死，也等于残吧！

    莹玉点点头，然后说：“我不是关心这件事，我只是不希望星星跟陆瑶难受。”

    陆子皓说：“难受是有的，但是不能代表绝望。好了我吃饱了，璟彦，你今天得跟我走一趟！”

    “等等！”莹玉突然开口截断了陆子皓的话。

    陆子皓看着她问：“什么事？小侄女？”

    “你们黑道的事情，为什么要拉上我小叔？”莹玉理直气壮的说：“陆叔叔，以前你是医生，小叔帮你的忙是因为你们是朋友，但是现在……陆叔叔，求求你不要把小叔也拉进黑暗里！”

    对于莹玉来说，电视电影里演的，黑道里黑暗至极，黑道上混的人都是很坏的，再不然就是很惨的。

    陆子皓看着莹玉，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可乐，半晌之后他抚着额头说：“这个问题我保留意见！”说完还坐着不走，大有今天一定要带杜璟彦走的意思。

    莹玉也看向杜璟彦。杜璟彦说：“莹玉，大人的事，你别……”

    “小叔，你不是说，我以后不是你侄女了吗？”莹玉的眼睛里带着坚定，看着杜璟彦。

    杜璟彦笑了，伸手扶扶莹玉的头说：“是，老婆！”

    这一声老婆，绝对没有调笑，绝对没有戏谑，认真而不失风雅，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叫了出来。当着外人陆子皓的面，像是一剂麻药打在莹玉的身上，瞬间所有的神经都麻痹了。呆呆愣愣的看着杜璟彦。

    半晌才带着颤音娇、嗔：“小叔，你……你乱讲话！”然后起身冲上楼，满脸，浑身都热的吓人。

    莹玉觉得脸上发烧了一样。

    小叔叫她什么？

    老婆？

    居然叫老婆！

    他昨晚说什么夫妻情趣的时候就已经叫她心颤的受不住，今天，居然随口叫出，老婆！

    莹玉扑在床上，低沉的哭了起来。

    老婆，老婆。

    莹玉发誓，她虽然认定了要跟小叔一辈子，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做小叔的老婆！因为那血缘和身份！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定位。

    可是今天小叔叫了出来，她又惊讶，又欣喜，更有难过和惆怅。

    这一生老婆千斤重，她怕，真的好怕！

    莹玉跑上楼，杜璟彦低下了头。

    陆子皓也惊愕的看着杜璟彦，杜璟彦绝对的高智商，所有他之前才会想着戏弄他，想看看他丢脸的样子，所有叫他练习说荤段子。

    他练了一星期，听起来还是很搞笑。而今，这一声‘老婆’居然叫的这样的顺口，那么，他再背后没人的时候，在心底，练习了多少遍才能这样的熟练？

    “喂，璟彦……”陆子皓刚开口，杜璟彦就蓦然抬起头瞪着陆子皓说：“你以后别出现在莹玉面前。”

    “什么？”陆子皓没想到杜璟彦开口就说出这样的话。

    杜璟彦叹息：“今天莹玉说起，我才想到，我救她的那天，当着莹玉的面，见钊曾叫过我‘地狱修罗’，当时他说的仔细，莹玉一定听到了，但是回来之后她都没有跟我提起，更没有问我一句半句。”

    “莹玉或许是当时太紧张，忘记了。”陆子皓解释说：“又或者，是莹玉之后脑震荡给震忘了。”

    杜璟彦冷笑：“亏你还是学医的出身，岂会不知道，脑震荡不会让人震失忆，何况还是选择性失忆这样高技术含量的失忆症？”

    陆子皓点点头，然后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杜璟彦说：“我认为，要么就是知道后惊讶，心里对我的身份有诸多的猜测，但是碍于我的面子没有问，但是一心想着要我回归正途。”

    “这个很有可能。莹玉的心思，其实并不单纯。”陆子皓说着微微的笑了起来：“她竟然知道我们去了菲律宾还能隐瞒不说，知道樊天霸出事，还忍着直到今天才问你我，还装作这样不经意的样子。”

    杜璟彦说：“说不定就是不经意。”

    陆子皓摇摇头说：“你爱屋及乌的本事越来越轻，但愿别色令智昏。除了刚刚的猜测，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恩，要么就是莹玉想你说的那样，在试探我。”杜璟彦说完叹口气说：“有些事情我必须瞒着她不能让她知道，不然我们就在不能在一起了！”

    “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哎，绑架的那天……是我开的枪，那天我只当莹玉撞在铁上晕倒了，不知道，莹玉有没有看到我开枪杀人……”

    “那你想怎么样？”陆子皓皱起眉头。

    杜璟彦笑了：“摊牌。”

    “怎么摊牌？”陆子皓手里抓住牛奶问：“难道一清二白把你过去的罪行一一的坦白从宽？”

    “我没你那么笨！”杜璟彦笑着说：“摊一半吧！”

    “没救了你！”陆子皓笑着说：“好了，你赶紧上去哄哄，今天真的是有大事！咱们得赶紧去无声门对付云嫣然，这丫头居然被谢忱说动了，反过来对付你我，跟我们要樊天霸，真是头疼。”

    杜璟彦冷笑：“你现在开始在这里说荤段子，不准停，我手机留下录音，等我下来的时候检查，如果你敢作弊，我就不管你。”杜璟彦说完就留下手机上楼去了，留目瞪口呆的陆子皓喂喂喂的叫了半天也没能让这人回头看自己一眼！

    连个打商量的地步都没有！杜璟彦，你够狠！

    明明刚刚还说哥俩好的在说事情，怎么转138看書蛧就来了！

    神啊，千万不要得罪杜家的人，哪一个都不是吃素的！

    杜璟彦上楼，推门进房间，居然听到莹玉在哭。慌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

    “莹玉，你怎么了？”杜璟彦将莹玉的身子掰过来。莹玉见了杜璟彦就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哭着说：“小叔，小叔，我好高兴！”

    “高兴什么？高兴都要笑，你哭什么？”杜璟彦将莹玉从自己的怀里拔出来。

    莹玉仰头，满脸的泪痕，床上她刚刚趴着的地方，一片濡湿。

    莹玉说：“小叔，我们真可以成为夫妻吗？”

    “是，只不过，没有法律上的结婚证，你介意吗？”杜璟彦为莹玉拭泪，她的眼睛红红的，叫人怜惜。

    莹玉摇摇头说：“我当然不介意。但是你那样叫我。我……我怕……”

    “怕什么？”杜璟彦笑了，是喜极而泣吗？莹玉？

    莹玉说：“我怕幸福来的太快了，很快就会消失！你没听歌词里说的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因为享福来的太快太多，感觉不真实，所以才会害怕！

    杜璟彦笑了：“傻瓜！那是歌词而已，何况歌词里说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而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啊。”

    莹玉点点头：“恩，在一起。”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陆子皓，也没有再说别的，静静的相拥一会儿之后，杜璟彦说：“莹玉，陆瑶最近心情可能还不会很好，你去学校之后，多陪陪她，开解开解她。”

    “恩，我会的。”莹玉答应着。杜璟彦说：“你在学校就好好学习，知道吗？别多心想些乱七八糟的。”

    莹玉说：“我知道，我再不会想那么多了。可是小叔，人家都说黑道很混乱很危险，我真的不希望你……”

    “恩，我知道的！”杜璟彦将莹玉的头抬起，看着她的脸，认真的说：“我答应你，为了你不再让自己有危险，如今，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呢！”

    “小叔……”莹玉的心头像被一箭射中要害一样。羞得抬不起头。杜璟彦抱着莹玉说：“可是我们困难的时候陆子皓帮了我们很多的忙，如今樊天霸不在，很多人对樊天霸的位置虎视眈眈，对樊星星也抱有敌意，一旦陆子皓示弱，只怕樊星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死！你愿意这样吗？”

    莹玉响起了樊星星那个纯真的女子，又想想她对自己说她孩子踢她的时候那幸福的样子，就摇摇头说：“不希望。”

    杜璟彦笑：“我知道莹玉最善良了，换了是你，不也是为了自己的朋友什么都不顾，连我也不顾？”杜璟彦说起来，不觉得就又扯上了晏殊，当初莹玉为了晏殊，可是没少跟他闹……

    而如今再说起来，杜璟彦只觉得那时候可笑，他笑着说：“我只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帮助陆子皓，莹玉，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我有危险的！”

    莹玉认真的点点头，是啊，自己都可以为了朋友而奋不顾身，小叔若是对朋友弃之不顾的那种无情无义的人，自己又岂会爱上他？

    这样想着莹玉便也开怀了。

    之后，莹玉换了一身衣服，杜璟彦说：“你这星期别回家了，今天白天我有事，你无聊的话，我送你去风荷画廊吧！估计你的那个什么偶像也在，你画画画，见见偶像，我晚上去接你。”

    杜璟彦既然这样安排，莹玉哪有不答应的？何况许久没有见到aepen了，见一面讨教画技正好！于是莹玉被杜璟彦送到风荷画廊。

    闻风荷看见莹玉笑的乐开了花：“许久不见杜小姐，我还有些想得慌呢！今天来了，我保证好好招待，杜少你就放心吧！”

    杜璟彦说：“闻姐办事我哪有不放心的？莹玉，跟着闻阿姨，多学习知道吗？”

    莹玉点点头，杜璟彦这才离开了。然后闻风荷直接带着莹玉去aepen的画室。

    闻风荷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说：“好个杜璟彦，连我都瞒着，之前被他吓了一跳呢！真是好险。现在杜家千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真是太好了！”

    莹玉听着闻风荷的话有些不解，但是又想想，杜水晶的事情在新闻报纸上都出现了！

    一直低调，被保护的天衣无缝的杜氏千金被绑架，而后杜水晶小姐获救。这件事大概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杜水晶现在已经是公认得杜氏千金了！之前小叔对闻风荷的介绍是，自己是他侄女。

    而今闻风荷说这番话是这样的意思吗？她也认为杜水晶是杜少的千金，而自己是假的吗？

    前几天在学校的时候，莹玉上网的时候看到手机网上把正面的照片都爆出来了，其中有一个是杜水晶搀着杜国涛在别墅散步的照片。

    当时莹玉的心里有些酸涩，但是再一想，一得一失，自己跟小叔在一起了，就不能再奢望杜氏千金的身份大白天下。何况对水晶代替自己照顾爷爷，自己应该感激这个女孩的！

    可是话说回来，似乎小叔对这位闻阿姨也没有多么的信任啊，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跟她说清楚，像是陆子皓，小叔定然是什么都说的清清楚楚的！

    既然小叔都不解释清楚，莹玉便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而闻风荷看着莹玉，慈祥和蔼的问：“莹玉觉得现在幸福吗？”

    “额？”莹玉不懂为什么闻风荷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是，刚刚人家的问题自己没回答，现在不回答就太失礼了，于是她老实的点点头说：“幸福！非常的幸福！我觉得，从来都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了。”

    闻风荷笑着说：“既然这样，你觉得幸福，你的父母泉下有知，也会安心的吧！”

    莹玉一愣，有些不解，自己的父母？之前小叔说的是，闻风荷认识自己的爸爸杜璟琪。现在若说闻风荷认为自己不是杜氏千金的话，那么也会认为杜璟琪不是自己爸爸，而她说爸爸妈妈安心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