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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个地把那些字从手指上剥下来,扯出血丝也不停止。可新字又从伤口生长出来,“夜猎”“殴打”“死”“死”“死”……
他靠在冰凉的书架上,背部沁出了冷汗。
此时眼角忽然亮起灯光。
一个六七岁身量的孩童手持莲花小灯站在黑暗尽头。
那孩子把灯举高,慢慢开口,声音很轻。
——“小白?”
迟夜白睁开眼,司马凤正牵着他手指,神情有些许不满。
“想什么?”他低声责备,“我不在的时候不要这样。”
迟夜白鬓角出了些汗。潜入记忆深处的感觉并不好受,总有些毫无关系的旧事跑出来要纠缠他。
“无妨。”迟夜白笑道,将手抽走了,“两年前的蓬阳城志里没有山贼的记载,而清平屿的记录中也没有刘峰被山贼杀害并剥皮的事情。这事情究竟怎么发生、怎么盖下去的,说不定得问一问刘家的人。”
刘家女眷都在小院外头等候,似是很不愿意走进去。
司马凤跟她们说了几句,便立刻有个女人抬起头站出来。
“我是刘峰的夫人。”那女人神情漠然,“我们也怀疑刘峰就是陈云月杀的。”
司马凤饶有兴味:“为什么?”
“因为刘峤是刘峰害死的。”女人冷淡地说。
司马凤:“噢噢。”
这时有女人慢吞吞又补充道:“刘俊福也是她害死的啊。说是房中得了急病,实际上岛上的人都知道是马上风。”
司马凤:“噢噢噢。”
他缺乏兴趣的应声让说出这事实的女人十分不满,一步踏出来又继续说:“刘俊福年纪那么大了,怎么消受得起她这个小狐狸?嘿,天天吃药填身子,还在外面买了不知多少名贵药材,日夜在厨房里熬壮阳汤水。那狐狸也装得像,一开始说要纳她作妾时还哭哭啼啼,后来卖乖耍蠢,还帮着熬那汁儿。那折腾的声音真是整个清平屿都听得到!”
迟夜白扫了她一眼,记得方才来时这女人自称是刘俊福的第四房妾侍。
女人们被引得聒噪起来,纷纷数落陈云月平时在刘宅里的不端行为。司马凤认认真真地听着,时而点头时而微笑,十分融洽和睦。
待女人们把三人送出刘宅,他的神情一下就变了。
“刘俊勇给自己儿子买下陈云月的时候,刘峤病得快死了。陈云月嫁过来之后刘峤撑了五年,过得还算和美,夫妻两人感情很好。但刘峤长年要服用汤药,刘峰就是在汤药里动的手脚。”司马凤拿着扇子做了个劈砍的动作,“兄弟相残,多是为了家产。”
宋悲言凑在一旁连连点头:“对的,我听过许多这样的故事。”
司马凤看着他,摸摸下巴。
宋悲言:“???”
三年前的平湖秋光,张繁秋和龙威镖局都没了,秋光剑谱和龙威镖局的地盘便落入了他人之手。
这一次的清平屿,死了几个人,揭了拍花子的事情。然后,他和迟夜白收获了一个懂得辨香的药徒宋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