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配乐:江山-马德钟
依然是无聊的一章……
歌倒是不错……
喜欢粤语歌的可以多听哈……
有点闹,可以点esc键
4
六月中旬,正是炎炎夏日,西北边陲仍是清凉,气候适宜,仅仅多了些许雨水,但也实在有限,漠北之风徐徐吹来,干涩清冷。
北国九十万大军尚未至智彦国土,方到了凉州南缘,便听到了墨卢王的人马主动攻袭边境城池的消息,来势汹汹,几日的工夫已然拿下了几座城。
本是来征伐的,却被智彦小国夺了疆土,这还了得,岂不为天下笑?
犯境的智彦残兵不过万人,用的仅是长弓大刀,自是敌不过齐恒配着神机营的百万雄兵。齐恒下旨加快行军后,一路打将过去,没花费多大气力,半个月不到的工夫,便把边境的几座城收了回来,干脆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地追杀着墨卢王军,不知不觉,便过了边境,到了祁连山脉。
初入山中,路仍是极宽的,北**充当开路先锋的,乃是被贬了好几级的将军郭松。
自智彦废约,不肯割了五百里封地给北国,齐恒便恼了郭松,扣了俸禄降了官阶不说,还罚他跪了三日,最后还是念着曾师承于他学习武艺,这才饶了他。后来又是恩威并重,让他于西征立功,才肯官复原职。
有了这么一重缘故,他自然是比其他将领都要拼命的。但其他将领也不甘示弱,毕竟国朝二十多年来,鲜少如此规模的征伐,起用了大批年轻武将,个个都指望着凭此封王拜侯,
清早,大军尚未开拔,便有探子回报说是发现了残兵过夜的地方,争功心切,还来不及得到齐恒的命令,众将官便各自带兵入山杀贼去了。
郭松又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晌午时分,便发现了一支没了命向西奔逃的智彦士兵,他心头一喜,立刻吆喝着手下士兵朝着那些智彦兵追了过去。
“报——”就在跑得最快的士兵已然追上了智彦兵的尾巴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悠长的吆喝声。
郭松警惕地回过身,见到了来人乃是一脸严肃的御前侍卫,这才放松了些,高声喝问:“所为何事?”
来人高声喝道:“郭将军,陛下吩咐停止追敌!”
“什么?”郭松大吃一惊,“他们就在眼前了!”
来人仍是一脸冰霜,不为所动:“陛下口谕,穷寇莫追,口谕传达之时,诸将军即刻收兵,回营见驾,违者即为抗旨!”
郭松瞪着来人许久,转过头恨恨地望向仍看得到身影的智彦逃兵,挣扎许久,方才不甘地抬起手臂吩咐道:“收兵!”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奈何今时情境,将在外,君也在外。
郭松气呼呼地回了营地的时候,发现憋气的不止自己一个人。其他年轻将领也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看来智彦残兵四处逃散,发现了敌人的,不止自己一个。
发现了敌军的影子却被皇命拽了回来,自然是心有不甘,就算进了齐恒的大帐,也有人仍小声嘀咕着,这一仗或可斩杀千百敌首。
齐恒自然是听得到,他并未恼怒,只是轻轻咳了一声,淡然向曹陵师问道:“曹卿家,这半月来的怪奇局势,你怎么看?”
“行至此处,已然山势复杂,智彦一退再退,也无援兵增援,恐是诱敌之计?”曹陵师此言一出,叫嚷着乘胜追击的将官醒过神来,立时噤声。
齐恒扫了一眼尽皆变了颜色的将军们,仍好似不在意地问道:“曹卿之见,应如何?”
曹陵师想了想,道:“智彦王城依山而建,如今主力人马都藏在祁连群山中,此处山脉纵横,地势确实复杂,宜多派前探,变横队为纵队,稳妥安营,前后勾连,将陛下护在中间,以保陛下安全。”
“曹卿所言甚是,”齐恒边听边点头,起身下令道,“众卿听谕,各自带好自营士卒,统统变为四十路纵队,缓步推行,潘誉领神机营持□□在前,若遇只容数人通过逼仄之处,则立即,回来传报。若有交锋,切记穷寇勿追。文禄修领一所步兵神机营之后,弓箭手再次。其余将领,按次相连,紧跟其后。朕的銮驾和护军行在队伍最中——工兵营周牧将军,带工兵从旁筑造工事,圈地安营,于来路设置陷阱,一路留兵丁看守,以为防护。”
众将领命:“喏!”
“虽是我强敌弱,也不妨后发制人,小心为上,”齐恒捏了捏天应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待顺利出了这片山地,再全力出击,一举破了它智彦王城!”
“陛下圣明!”众将齐齐颂道。
北国九十万大军变作纵队,蜿蜒曲折,在郁郁青青的山中游走前行,中原黄土之色的盔甲聚点成线,连结成一条颜色素净却气势昂然的长龙。
5
洛阳又至汛期,连着下了几天雨,令人心神不宁。负气回宫的怜筝在宫中晃了几日,前方多番传来了北**夺回失地的喜讯,几次交锋又多是大获全胜,再加上京中也确实有足够的兵马自卫,她本应该安心等着齐恒凯旋。但她心中还是不安,三天两头地便查八百里加急。怜筝早就知晓镇南王的蜀**已然到了襄阳,乃是他这一路取道江北离洛阳最近的地方。
但偏偏就在这个地方,染了瘟疫,全城患病不说,连路过在城外驻扎的镇南王本人也没能幸免,也连累了军中士卒,便在此盘桓停留了七八天。
展眼就要到七月,蜀**再赖在襄阳,恐怕到南国已是冬天了。她心中惦记着是否要去趟襄阳看看情况,几次都被手下人拦住,毕竟襄阳生了瘟疫,到底是不安全。只好派了几位御医前去,为镇南王诊病。
她各处都使不上力,帮不上忙,便见天儿地往洛阳府跑。
“近日伏汛严重得很,邵土匪你又忙治水又是忙于政务,辛苦了呀。”怜筝摇着扇子,大大方方、驾轻就熟地坐在了洛阳府尹同时负责监国之责的邵俊林的椅子上。
“忙是应该的——”邵俊林恭敬立在一旁,谦虚道,“公主为何总是叫下官土匪?”
怜筝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不知为什么,你笑的时候总让我想起土匪来。”
邵俊林敛笑:“那臣还是不笑了。”
怜筝摇了摇扇子:“你若是不笑,我总以为你要打什么坏主意,还是笑吧。”她四下里踅摸了一阵,问道:“欸?你家陆茗呢?”
邵俊林努了努嘴,意指洛阳府后堂:“自然是在沏茶,他写他的《茶经》写得几乎魔怔了。”
“若成大事,必先入了魔,才可修成正果。”怜筝随口接着,“就是说又有茶喝了?那我过——”
话音未落,厅外传来了报信声。
“邵大人,孟津河口处掘出巨石,乃老龟驼碑,碑上有若干字迹,如今停在岸边,治河官不敢妄作处置,特来请示府尹,此事当如何处置?”
邵俊林不甚在意:“不过是赑屃负碑,兴许是前朝水灾时候留下的,捞出来放在一边,等有工夫的时候运至宫廷,做个基石就是了,着慌什么?”
来人为难道:“可是——碑上文字隐晦不敬,老百姓将之视若神明,围在一旁,焚香上供,驱赶不走,且来的人愈来愈多,治河官实在担心会出什么差池……”
“哦?”怜筝挑了挑眉毛,“碑上写了什么?如此蛊惑人心?”
来人忙答道:“碑高十七尺,宽五尺,文字甚多,约有千二百字,记有自前民太宗正元三十四年至今乃至十年后凡一百年天灾**,兵马战乱之祸,落款时间却是正元三十三年。有当地长老将碑文与已发生之事悉数对应,无论是百年前的地震,还是这阵子的西征,襄阳瘟疫,居然一一相合,无一有差!”
听着此等奇事,邵俊林与怜筝面面相觑,各自脸上都是满面讶色。怜筝脑中闪过一丝不祥预感,立刻变了颜色:“立刻驱走百姓,将那碑牢牢护住,以绸布遮住,任何人不得近前。”
来人不认识怜筝,闻言一愣,瞧了瞧邵俊林,不知如何是好,邵俊林轻轻点了点头,来人忙领命,退了出去。
室内陡然静了许多,两人各怀心思,怜筝来回踱了几圈,见邵俊林仍兀自思量,便立刻着人备马。邵俊林扬了扬眉毛,缓声问道:“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怜筝翻身上马,面色沉静:“邵大人马上着人为我领路,去孟津,本宫要看看,那到底是怎样一块神碑。”
邵俊林点头应允,只好找了个熟路的人,嘱其务必小心带路,照顾好公主,这才放了怜筝一行人离开。
见怜筝的人渐渐去得没了踪影,邵俊林才微微眯了眼,嘴角轻扬,笑得从容,若是怜筝见到他此时这个笑容,定然又要叫他土匪了。
他伸出右手打了个橛子,立刻有埋伏一旁的暗卫到了近前请命。
邵俊林从怀里拿出一张墨迹斑斑的纸来,附耳嘱咐了几句:“……务必传得巷尾咸知,去吧!”
暗卫得令退下,消失了踪迹。
那字字有如神力测算的千二百字其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几个字不过是——“乱政廿三,杨君尚臣,江山光复,泰国安民。”
“盛德四年夏,君道有悖,异象纷起,塞南牲畜吐露人语,河东孟津再现石碑,陇西作物一夜尽败,湘北村人怪病预言,瘟疫横行,天灾不断,俱云君上悖德,暗喻新朝更迭之事,一时哗然。时文昭公为洛阳守,敕令慎言,议者杖责、入狱论处,以致街头巷尾,道路以目,不敢相语,人心异动,尽惶惶然。”
“山野人曰:‘召公早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风闻言事,特严令壅之,必溃也。文昭公经年治水,数年为政,焉不知此理耶?恐此竟为其后相位之基也。’”
——《能吏传·邵文昭公世家》楚生
6
七月流火,天气转凉,却是神清气爽的时节。
襄阳城已然因瘟疫之名被封了半月之久,许进不许出,就连与京师传信的时候,也是包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