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雷首山·送别

    “哎，总有些脑子不灵光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白白送了性命。”我苦笑道。

    “幸亏大师提醒，我等未雨绸缪，否则稍后一宣布，还不当场打起来？”宇文绣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倒未必，当场宣布的话，绝大多数人都不愿做出头鸟，或许没有人会站出来反对。”我笑道，“不过凡事须做得滴水不漏才行，万一有人犯傻挺身而出，咱们便全盘皆输。”

    “大师的教诲妾身谨记在心。”宇文绣恭敬地说道。

    “教诲可不敢当。”我摆手笑道。

    “师兄的话句句禅机妙理，与你共处这两日小僧得益匪浅。”保象说道。

    “正是。”保玄与保全皆赞同道。

    “大师真乃高僧。”宇文绣亦点头道。

    “少来。”我笑道，“贫僧不吃马屁。”

    “我等真心实意，绝非溜须拍马。”众人毅然说道。

    我心中颇为受用，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说话间，孔进爵等人回到了聚义厅。

    “夫人，属下携九当家，十五当家和十七当家前来拜见。”孔进爵抱拳道。

    3名被招降的头领随之跪倒在地，信誓旦旦地表达了对宇文绣的忠心。

    “多亏大师提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大师请受在下一拜。”孔进爵跪在我面前由衷地感激道。

    “我等料想会有那么几个老顽固找麻烦，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有9成的人反对。”郭宝兴说道，“这些人若是聚在一起同时发难，我等绝无胜算。”

    “凡事切不可想当然呐。”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大师言之有理。”众人点头道。

    我之所以猜到会有许多头领反对从良，是因为我深深明白：作为头领他们享有特权，可优先获得金银财宝与美貌妇女，打仗的时候也不用冲锋陷阵，以身涉险，日子过得十分滋润，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下山务农？而作为底层的喽啰，境遇就完全不同了，每一次与对手搏杀，他们都得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不知道哪次一失手便会丢了性命，因此日子并不好过，更何况落草为寇之前他们本来就是走投无路的农民，所以对他们来说回归安稳的农家生活娶妻生子才是正道。

    “头领们是既得利益者，想要他们变革比较难。”我对众人说道，“普通喽啰属于被压迫阶层，他们淳朴的愿望会因为下山而实现。”

    众人听不懂我的现代名词，眼中尽是茫然。

    “简单来说，众头领一除便再无阻碍，喽啰们定会全力支持，大家尽管放心。”我总结道。

    “恩恩，大师说得对。”这回所有人都听明白了，皆连连点头道。

    7点整，雷首山全体人员又一次集中到了广场之上。

    宇文绣宣布了投奔李家庄的决定，并保证人人能分到田地房屋，只要够勤劳，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指日可待。

    广场上一片欢呼，喽啰们皆全力拥护宇文绣的英明领导。

    “弟兄们，收拾好东西，然后一把火烧了山寨，咱们下山过好日子去了。”孔进爵高声喊道。

    众人一呼百应，立刻四散而去，各自打包行李，收拾细软，准备上路。

    “这千余人从此归于正途，夫人真是功德无量。”我双手合十微微笑道。

    “全是大师的功劳。”宇文绣笑道。

    趁众人收拾东西的功夫，我将吕夫人和保象等人送至山下大门，与他们郑重地道别。

    “今后好好过日子，你们手里的钱足够丰衣足食一辈子。”我叮嘱道。

    “多谢师兄。”

    “多谢大师。”

    众人拜谢道。

    “夫人，可否将驱蚊香囊赐予贫僧？”我问道。

    “原来大师如此留恋山间美景。”吕夫人暧昧地看着我，抿嘴笑道，旋即从行礼中找出香囊递给了我。

    我闻了闻香囊，特殊的香味虽有些冲，却也沁人心脾，我心满意足地将其收入了百宝箱。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就说再见吧。”我说道，“有缘的话，他日亦会重逢。”

    “大师保重。”众人依依惜别道。

    “你们也保重。”我挥手道。

    吕夫人与保象等人转身离去，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路的尽头。

    “保全，为师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给你，你去卧龙山找我的师父，你的师祖去吧。”我说道，“卧龙道长身怀绝技，你跟他学个三年五载，包你终生受用不尽。”

    “师父，我不想学武，我要随你一起修行。”保全急道。

    “修行个毛啊？你看我象和尚么？”我怒道，“实话告诉你，我是假和尚。”

    我脱下袈裟，立时变回了普通人的装束，保全吃惊不小，顿时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