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晓果喝完了水,罗域将人又放回了床上,晓果躺在那儿咳了两声,懵懵地看过来。罗域还好心地想替他掖好被子,然而一盖到脖子处就被晓果用手拨开了。他面色绯红,汗水让好几撮刘海都黏附在了额头上。晓果难受地揉了揉,又去拉磕着下巴的衣领。
方玺上午只给晓果擦了头脸,并没有换下园区的制服和马甲,这一觉睡下来这衣裳不止潮湿,更是皱成了咸菜。
罗域想了想,又掀开了被子,对晓果说:“都脏了,脱了吧。”
晓果虽然醒了,但脑子显然是处在昏沉中,身体跟不上罗域的意思,罗域也不等他反应,径自又将人拉起来,然后亲自去解他的扣子。他自小能将自己的衣裳穿好就不错了,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帮忙的动作粗笨不说,反而把晓果折腾得够呛。
脱马甲还好,脱t恤的时候那扣子没解全,还留了两颗,过小的缝隙就这么直直地卡着晓果的脑袋,晓果没力气挣扎,只能从被包裹住的口鼻中发出细微的哼哼声,就像某种被困住又无力自救的小动物一样,听来十分可怜。
罗域忙活了片刻自己也有些累了,索性烦躁的用力一扯,咔擦一声,那制服领边直接豁开了一个细口,虽成功地让晓果的头得到了解放,却也使得金属制的纽扣从他的脸上狠狠的划过,不过几秒之后,那痕迹便由白到红,再到红肿,像条细细的小山脉一样直直横亘在晓果的眼角至另一边的太阳穴上,占据了他的整个眉心和额头。
然而不待罗域细查,他的目光又被晓果肩膀处露出的一大片青紫所吸引,青紫中还有一块一块的淤血,这回面积要比头上大多了。
罗域瞧着那伤处判断,应该是上午摔倒的时候被掉下来的箱子砸到的。他看看晓果的肩膀,再看看晓果的脸,除四肢外,晓果的其他身体部位并不常暴露在阳光下,这导致他整体的肤质还是比较细白,如此反而更衬得两处叠加的伤痕愈发触目惊心,一眼望去仿佛遍体鳞伤一般。
罗域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晓果的脸,用悲伤地语气道:“怎么这么可怜呢。”
回答他的是晓果一张憔悴又无辜的脸。
罗域在晓果肩上推了一把,让晓果睡了下去,然后他自己竟然也跟着一起躺在了床的另一边,搭着被子一角,占据了晓果的小半个枕头。
两人挨得极近,罗域能从晓果的瞳仁中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还有脸上浅浅的笑容。他穿着很薄的家居服,晓果没有穿衣服,罗域能感受到被窝里一股股温热将自己包围,比空调的威力还要大上许多。
“你好暖啊,晓果。”罗域舒服的感叹,他又凑近了一些,鼻息已是能拂上对方的脸,“你以后如果发烧了就和我睡好不好?”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对,自己摇了摇头:“应该不行,我也会一起生病的,这样方老师又要念叨了,真烦,还是等我病好了以后吧。”他像是在说一件有意思的事一般,眼中的笑容更深了。
晓果没有回应,反而是又累了的样子,眼皮也渐渐耷拉下来。然而下一刻肩膀上的伤处被一阵冰凉忽的抚过,冻得晓果抖了下,睫毛也跟着颤了颤,不过仅只一瞬的动作过后,依旧没阻止他袭来的睡意。
罗域望着面前一点点合上眼的人,没再试图吵醒对方,只低喃道:“快些睡着也好,睡着了就不难受了,病会好的快些。”
他自己说完,又看了晓果一会儿,带着笑意跟着闭上了眼睛。
……
罗域不在房间里这个情况,方玺是到第二天清晨才发现的,眼看着那折叠齐整,毫无入睡痕迹的床铺,方老师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阮晓果的房间,可是当真的打开客房看见并肩躺在床上的两个人时,方玺的心情又有些前所未有的复杂。
这其中九成自然是因为罗域的身体,还有一成,他一时也理不清楚。
罗域的睡眠非常浅,别说是有人进了房间,就是一只蚊子飞过他都会从沉睡中迅速醒来,于是方玺刚一回神对上的就是不知何时睁开眼直直望着他的人,那眼中哪里有一点初醒时的惺忪,清醒得近乎犀利。
不过一晃而过,待方玺眨眨眼再看去,罗域的睫毛已是落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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