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见一丝阴影,眸光更是凛冽犹如刀锋上泛起的冷冽光泽。
他翩然转身,迎面撞上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人扑到了他的怀里。
或许是眼睛方才流血的缘故,眼前的一切,都似笼着一层朦胧的血雾。扑到他怀中的人,脸上蒙着一层面纱,身上穿得似乎是白裙,似乎又不是,因为裙摆下方,一片嫣红色。
他伸臂揽住了她的腰,冷然问道:“你怎么了?”
花著雨感觉到自己所有的意识正在慢慢流失,她勉力睁了疲惫的眼睛,终于看清眼前之人脸上的面具,隐约认出,他是月氏国的小王子。
她怎么了?
其实她很痛!
可是,对于一个陌生的人,她却什么也不能说。可是,他真的是陌生人吗?为何,她竟感觉到一丝熟悉,为何会有这样莫名的感觉呢?抑或,只是昏迷前的幻觉?
她眨了眨羽睫,涩然说道:“我……没……事!”眼前一阵眩晕,天上那轮明月渐渐地变得虚幻。身后一阵纷沓的脚步声,翠袖带着几个侍卫奔了过来,从姬凤离怀里将花著雨接了过来,不断地对着姬凤离说着多谢。
姬凤离眯眼瞧着油壁香车渐渐远去,隐约间,瞧见那马车前面的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聂”字。
聂府的车马?方才那女子,必是聂府的人?忽觉的手掌上一,片湿润的感觉,他这才发现,手上沾了些许嫣红,他凝眉,看来那女子穿的并非红裙,而是受了伤。
回到驿馆不久,蓝冰也回来了。
他私下从菜市口的百姓口中知悉,元宝的尸身是被几个人用马车载走的,据说那几个人都戴着风帽,根本无从查访。
其实蓝冰是感觉庆幸的,如若主子不是当时正在闭关养伤,恐怕这几个戴着风帽带走元宝的就是主子了,届时,这一出假死的戏,恐怕就会被人看穿了。
姬凤离听了蓝冰的话,身子晃了晃,他从袖中掏出玉笛,放在唇边,笛音悠悠,充满了冷峻肃杀之意,恍如金戈铁马的塞外沙场,残酷浓烈的杀气肆无忌惮,纵横驰骋。
姬凤离原本伤势就未曾痊愈,兼之此番伤口崩裂,又养了数日,伤势才好转。当他病情终于痊愈时,时令已经到了二月底。
天气变得暖和起来,春风荡过,处处春意盎然。楼外栽种着一棵夹竹桃,树桠延伸到了窗口,纷纷扬扬花苞累累,层层叠叠娇色艳丽,半开半合中,馥郁的香气扑鼻。
姬凤离负手凝立在窗畔,花影和日光婆娑中,整个人如青竹般挺拔。妖冶的面具遮住了清瘦的面庞,只露出一双俊目,眸光犀利如刀。
他手中拿着一沓密报,一页一页翻看着。当掀到最后几张时,眸光蓦然凝住。
纳兰雪原本歪坐在他身后一侧的卧榻上,看到姬凤离神色变幻,好奇地走到他身后,低首瞧了瞧他手中密报,展颜笑道:“聂相的千金参加皇宫选妃?哼,果然如你所料,他们斗起来了!看
来,皇甫无双和他现在是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接下来,你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
姬凤离唇角淡淡地勾起一丝冷冽的笑纹,眸中,散发着幽黑孤冷的光芒。
“你这出假死的戏,若非是他,或许不会那么逼真!到现在,那个三公主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人世了呢!就连婉儿,也被你骗过了。”纳兰雪徐徐说道。
姬凤离沉默不语,忽沉吟道:“聂远桥不是只有一个才不到十岁的女儿吗,这个年龄,是不够选秀的。如今,这个聂小姐,是从那里来的?”
纳兰雪摊手道:“我哪里知道!说不定是认得干女儿!”
姬凤离凤眸微眯,忽冷声道:“派人去查!”
屋角处有人应了一声,转瞬间一道人影便从楼内纵身跃了出去。
他再翻到最后一页,眸光忽然一顿,冷然道:“禹都要热闹了!”
聂府后花园里,绿树婆娑,数不清的春花红红白白,抬眸望去,近处,流水潺潺穿越平桥小径,远处,亭台岛屿掩映在绿树花丛间。
美景佳境,令人几乎怀疑这是九天瑶池。
而临水的碧池朱栏边,那抹飘渺的清影,临水而立在花影和波光潋滟里,长裙曳地,衣带当风,几乎让人怀疑,是九天瑶池的仙子。
她只是静默地站立,望着眼前的一汪碧水发呆,消瘦的身子在三月的曝光里,迷梦一般笼罩着安静淡然的光环。微风吹皱了一池碧水,吹落了一树繁花,纷纷扬扬散乱的花瓣沾满了她的衣襟
和墨发,然而,她却犹若梦中人一般,浑然不觉。
皇甫无双遥遥凝视着,山石、古木、繁花、青竹,还有她,组成了一幅画,让人百看不厌的画。他凝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在心中轻轻感叹着。
一阵风来,荡起花著雨的衣衫,衣袂翩飞间,她忽然抬足伫立到了朱栏上。眼角的余光瞧见不远假山石畔的那抹清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伫立在栏杆上,展开双臂,宽袖当风,猎猎作响。
皇甫无双的心,好似猛然被人提起来一般,一片惊惶。
他快速朝着湖水边奔了过去,只听得“噗通”一声落水的声音,花著雨已经整个人扑到了湖里,一点也没有挣扎地沉了下去。
所有的侍卫早已被他屏退,他是偷偷在这里看她的,他没料到她会忽然跳入水中,他连想也没有想,便随着她跳入了湖水中。
三月的湖水,冰凉,冷冽。
华衣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