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好似体质不太好。那孩子极是乖巧的样子,也不太多说话,拿着小刀,静静地切着面前的羊肉吃。
夜妃对那孩子极是关照,满脸都是宠溺的笑容。
这个孩子应该是夜妃的儿子,萧胤的异母兄弟萧录了。倒是人如其名,如小鹿般可爱乖巧。
斗千金所坐的位子是花著雨的对面,今夜,他换了一袭珊瑚红的袍服,衣襟前缀满了圆润的闪着柔光的珍珠,依旧是奢华狂放的很。他一边品酒,一边和北朝的官员谈笑风生,他似乎很容易便和别人谈到了一块。
萧胤坐在花著雨身侧,今晚他着一袭紫色王服,狂狷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深邃的紫眸中,透着若有似无的冷凝之意。他极是体贴地用银质的小刀切下一片片羊肉放到花著雨面前的碟子里,又为她的酒盏中斟满美酒,温柔地笑道:“尝一尝这烤肉,你在南朝一定没有吃过,极是美味的。”
萧胤的温柔体贴引来帐内其他人的注视,花著雨只得执起酒杯淡笑道:“谢谢殿下。”
她执起酒盏,优雅洒脱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北朝的酒很烈,花著雨在战场上没少饮烧刀子酒,是以非常豪爽地饮干了杯中酒。
众人瞧着她面不改色,望向她的眸光中,都带了一丝惊异和赞叹。
花著雨淡淡一笑,缓缓将手中酒盏放下。皓腕上所带手链上的金铃铛,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夜妃的眸光倏地一凝,定定瞧着花著雨腕上的手链,脸色阴晴不定地道:“殿下果然深情啊,竟将这副手链送给了姑娘,丹泓姑娘可要收好了啊!”
花著雨有些不明所以,不知夜妃何以对她的手链如此关注。但是,今夜萧胤是特意嘱托要她戴上此手链的,这手链定是有所玄机。
萧胤淡淡笑着起身道:“说起来还是要多谢夜妃娘娘慷慨,将我母后的手链归还给胤儿,否则胤儿哪里能送给丹泓呢?”
北帝闻言眸光也凝注在手链上,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酒至三巡,花著雨突然感到胸口有一股逆气冲击上来,伴随着一股零星而陌生的感觉悄然腾起,先是手脚有些发软,继而,那股激流般的痛楚从胸臆处慢慢升起,那一瞬,几乎夺去了她的呼吸。
花著雨慢慢地攥住了拳,平定心神,试图用内力将这股陌生的感觉压制下去,然而,那股感觉就好似火种一般,随着她的压抑,竟然火星燎原般热了起来,慢慢地,向着小腹汇集而去。
整个身子,似乎从内到外都烧了起来。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想要将身上的衣衫脱下来凉快凉快的欲望。
“丹泓,你怎么了?”耳畔响起萧胤焦躁的声音,一个温热的胸膛揽住了她,“脸色怎么这么红,是不是醉了?要不要叫御医?”
花著雨心中清楚,这点酒,还醉不倒她,她一定是中了什么毒。
“她身子还真是娇弱的很,这么点酒就醉了!还用叫御医?”夜妃娇媚的声音冷冷传了过来。
宴会上本就有御医在场,闻言忙过来给花著雨诊脉。
身体虽然难受至极,但是脑袋却是清楚的很。虽然,还不曾清楚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但是,她却清楚地猜测到,这便是萧胤所要求的配合他吧。
从送雪莲开始,到深夜醉酒,再到帐外拉琴,当众送手链,所有的一切,她都明白了过来。
原来,一切都是计!
花著雨压抑着身体上的不适,仰首看萧胤,他也低首看她,俊美的脸上满是焦灼和担忧。
御医在一侧一边诊脉一边轻声问道:“姑娘,可否将近几日的膳食说与本官?”
“丹泓的膳食都是本殿下命回雪送过去的,回雪,你来将丹泓近日的膳食说与杨御医听。”萧胤凝眉吩咐在一侧随侍的回雪。
回雪缓步走了过来,将花著雨的膳食详细向杨御医说了一遍。杨御医听后,凝神思索片刻,问道:“那除了膳食,姑娘有没有吃过别的什么东西?”
花著雨凝了凝眉,她心中清楚的很,膳食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毒药一定和她手腕上戴着的手链有关。否则,方才来赴宴时,萧胤就不会嘱托她今夜一定要戴上这副手链了。这手链必会将夜妃牵连进来,不过,她有些想不明白的是,夜妃下毒害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就算是萧胤极其宠爱她。这罪名也不至于能绊倒夜氏一族吧!
“没有。您能告诉我,到底,我中的是什么毒,会不会死?”花著雨故意抬手,一把拉住御医的衣袖焦急地问道。
手腕上的铃铛在花著雨的剧烈动作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帐篷内,格外的清晰。
果然,御医的眸光顿时被花著雨腕上的铃铛吸引,他凝眉问道:“请问姑娘,这铃铛可是近几日才戴上?”
“这是本殿下昨夜送给丹泓的,是母后留下来要本殿下送给心爱女子的定情之物!”萧胤语气低沉地说道。
“殿下,能否让本官看一看这手链?”杨御医朗声问道。
“杨御医,这手链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难道说我母后还会害自己未来的儿媳吗?”萧胤一边淡淡说道,一边伸手,将花著雨腕上的手链摘了下来。
杨御医接过手链闻了闻,转身一脸凝重地对北帝道:“陛下,丹泓姑娘并非是醉酒,而是中了相思引的蛊毒!”
杨御医的话音方落,花著雨便觉体内又一波燥热袭来,烧的她心神恍惚,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萧胤啊,你真是够狠!
? 这相思引究竟是什么蛊毒,竟然真的下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