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褚暖的心不禁一沉。
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面容依旧,声音依旧,可他看她的眼神,却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了。
左边胸口的那个地方,就好像被活生生划开了一样,痛得如同刀割。
现在对他来说,她只是褚昊琛的妹妹而已吗?
就连褚昊琛嘴边的笑也变得僵硬,他是怎么都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正巧在这个时候,旁边有人唤他,傅臻向他举了举杯子。
“先走开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抬地转过身。
褚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他的后背上,这样的结果,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虽然她心里明白,经过了当年的那件事后,他和她之间肯定会变得不一样,却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不一样。
她没有办法接受,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褚昊琛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丝心疼。
“暖暖……”
他想安慰她,然而,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
她摇了摇头,垂着眼帘看着自己脚尖的一处。
“哥,我没事,真的没事……”
这是她理应承受的,毕竟,他早就知道了那场意外,是她和傅元彦合谋的。
他若是恨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只是觉得难过罢了。
褚暖知道,再跟他呆下去,只会让他发现自己的难受,因此,她找了借口一个人独处,随后,便躲在了角落里。
傅臻的身影不断地穿插在人群之中,她看了老半晌,到底,还是收回了目光。
她与这个宴会,是格格不入的。
很多有关于他的回忆在这一瞬间于脑子里倒带,她阖了阖眼,敛去那抹悲凉。
手,越握越紧,掌心内,指甲早就深陷在血肉中了。
当她知道傅臻没死,她是真的觉得高兴,那种雀跃甚至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相比一年前她知道他死了,更要让她难以忽略。
她方知,她是宁可他活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抬起头,看见傅臻的身影从院子外走进来,直接地向着二楼而去。
她环视了下,没见到褚昊琛,她咬牙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二楼的走廊,很是安静。
壁灯散发出一种柔和而温暖的光,踩在那地毯上是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褚暖踏上阶梯往前几步,就见到他向着走廊走去,她攥紧了拳头,立即追上。
她看见他推开走廊尽头的落地窗门,走到露台外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一手撑在栏杆上,另一只手指尖夹着那根烟。
白色的烟圈氤氲住眼前的视线,似是有所察觉,他扭过头,冷冷地注视着她。
她的身子定在那里,直到发出声音,她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得吓人。
“傅臻……”
他不说话,那眸光却是淡漠而疏离。
她挣扎了良久,还是往前迈出了步伐。
“当年的事……”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冷冷地截断了。
“当年的事,我已经忘了。”
她一怔,丝毫都没想过他会这么说。
他将烟拧灭,越过她就想离开,她难免有些急了,下意识就拽住了他的手。
他顿步,转过头看着她,她微仰着头轻哽出声,却是咬紧了牙关不让那眼泪流出来。
“傅臻,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憋在了她的心里一年之久。当时,她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偏生傅元彦在那节骨眼出现给了她那么的一个建议,她满心只充斥着对他的恨,便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直到他出事的消息传来,她终于醒悟过来。
“我知道,现在我说得再多也没用,因为那些责任是我怎么都无法推卸的……可是,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以为我恨你,我想着你的死能让我从我爸和我姐的死中走出来,我以为唯有那样我才能好过……我错了,错得彻底。”
她看着他的脸,这一年间,即便他与她不曾见过面,但他的模样,却深深地刻在她的骨子里,根本就忘不了。
她才知,有一种爱,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渗进了骨髓里,经年不忘。
而若想忘记,除非是剔骨锥心。
“傅臻,你……你还记得我们的儿子吗?”
闻言,他眼底的光慢慢变得阴冷,他一把将她推到后头的栏杆上,身子往前一压,双手撑在了她的身侧,将她整个人都困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利眸仿若尖针般咄咄逼人,那削薄的唇几乎要碰触到她。
“怎么?你想利用儿子来让我答应跟你复合么?”
她摇头。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褚暖,你以为我还会给你一次将我害死的机会?”
他仅仅这么一句,便令她的心凉掉了大半截。
她的嘴唇发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眼底尽是彻骨的绝望。
“枕边人是一个天天想方设法要弄死我的人,你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又知不知道,我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过去俞城?”
他的手指,攫住了她的颌骨,迫使她必须仰着头看他。
“当我大难不死,于重症病房中苏醒过来,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我终于能与你各不相欠了,我也无须担心受怕哪一天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至于傅昕,我不要了,你要带着他去哪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傅臻从来不缺给我生孩子的女人,没了你,我还能有更多的选择。”
---题外话---明日预告:傅臻,要与别的女人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