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活着,最后死的人,只怕就是你。”百里非尘声音沉重下来,望着夏侯云歌的目光便有些深了。
“我觉得,有些事,不喜欢了,未必就要他去死。”这也是夏侯云歌最近才想明白,“不爱和恨之间,不是一个等级。恨着,也未必就要杀了对方。而不杀了了对方,未必就表示喜欢。我这样说,你可懂?”
夏侯云歌见百里非尘目光有些迷惘,便笑了,“不说也罢,你自认为我们是知己,你都不懂我的意思,也没人再能懂得我的意思了。”
百里非尘哂笑一声,“你是想说,你已经对他没感情了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夏侯云歌仰头,轻叹一声,“可有些事,我也没法与你说清楚。”
她不忍心的,终究是因为祁梓墨的那张脸,也正是那张脸,救了祁梓墨。
很多怨恨与仇恨,她累了,不想去纠结坚持,如果放下那些怨与愤,可以让自己轻松,何乐而不为。
“我知道,你不如表面那般冷血无情。”百里非尘声音温和,让人听着很舒服。
“或许吧!也是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也不懂什么是冷血无情,什么不是冷血无情。”夏侯云歌低笑一声,现在的她确实变了,用南枫以前的话说,有些人情味了吧。
“我觉得你特别,不是因为怜悯你的遭遇,也不是因为你美丽的容颜。而是你身上坚韧不屈的倔强,还有高冷如雪山之巅的清冷。你是南耀的长公主,原先的皇后娘娘,高高在上,却没有从小养尊处优的矜贵,也没有那贵族人的娇纵。”
夏侯云歌默默地听着百里非尘说,心里想着,现在的轩辕长倾在何处,是否还在焦急寻找她?
“但愿你这一次的心慈手软,他将来也能对你心慈手软。”百里非尘看向不远处闭目假寐的祁梓墨。
“若换不来,我也无愧于心了。”夏侯云歌对百里非尘绽放一个美丽的笑容,就好像春花灿烂绽放,美丽出尘。
百里非尘看得有些晃神,随后垂下眼睫,声音沉了几分,“你能选择相信我,我很高兴。”
“因为你一再保证,不会伤害我。”
“可我还是差一点就杀了你。”
“那不是你的错。”
“你信我,我再不会伤害你。”百里非尘忽然抬起头,目光无比真挚地望着夏侯云歌,慢慢说,“我宁可自伤。”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有些事,也不是你自己就能控制。”想到夏侯七夕的阴谲,夏侯云歌的心里还有些发毛。
夏侯七夕断然不能再让她四处为害了,否则只怕会造成不能收拾的后果。她还有小福儿要保护,这样的危险务必尽快解决。
“你暂时先休息,免得到了白日你的伤口又流血,体力不支。”夏侯云歌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
褔嬷嬷小心翼翼地侧身走过来,俯身在夏侯云歌耳边说,“小主子,山洞的深处别有洞天,我们不如过去看一看。”
夏侯云歌起身随着褔嬷嬷往山洞的深处走去,月末半柱香的功夫,山洞过了狭窄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虽然还是深夜,四处昏暗,那边却是温暖如春,空气清新,不似山洞的另外一边狂风骤雨电闪雷鸣,颇有些世外桃源的静谧。
“这里确实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夏侯云歌举目看了一眼周围,这里四面环山,树木虽然茂盛,还是可以看到广袤的天空,即便也是乌云密布,倒是没有半滴雨点落下来,确实是个奇妙的好地方。
夏侯云歌让褔嬷嬷去带众人都到这里来,顺便将密道彻底隐藏起来,任凭外面追兵严密搜查,只怕也找不到这边来。
褔嬷嬷领命去了,夏侯云歌在四周查看,不经意发现不远处的林木之间有一个简单的小木屋。
小木屋没有点灯,也不知屋里有没有人,可能是原先曾有人在这里隐居过,留下来的房子吧。
她站在小木屋的篱笆外,寂静的风轻轻拂过,荡起她玄色的长裙,长发拂过脸颊,痒痒的凉。
篱笆墙上爬满了牵牛花,正迎着夜风绽放,簇拥在一起,是一簇簇漂亮的小喇叭。
吱嘎一声,小木屋的木门被人推开,轻轻向外问了一声,“什么人?”
夏侯云歌确实被这忽然出现的人声吓了一跳,可当听出这道声音里的熟悉,她笑了。
“你猜猜看,是谁。”她道。
房门口的人僵硬在门口,半晌都没有动静,但一双晶亮的眸子正一眼不咋地望着夏侯云歌。
夏侯云歌在那道目光中感觉到了强烈的欢喜,还有多日许久不见的某种类似想念的味道。
过了许久,才声音激动发颤地唤了一声,“云姑娘……”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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