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两人听了一刻,面红耳赤、气喘吁吁,赶紧离了那面墙。可是,一旦离开,心里似有声音在叫嚣一般,又迫不及待贴了耳朵上去……直过了小半个时辰,墙那边的动静才停了下来。
两人互看一眼,光宇一下子跳了起来,钻进卧房后的耳房,一头浸入放冷了的洗澡水里——还好,两人为了道歉的事惶惶不安,要了汤水之后,也没有心情沐浴,这下总算派上用场了。光宇心里正在庆幸,耳边却听得“噗通”一声,扭头一看,光涵整个跳进了浴桶里!把自己也溅了一身的冷水!
第二天早上,月容发现光宇、光涵说话的声音都有点不对,似乎是感冒了。她便自责不已,认为是自己前两天给他们脸色看,害得他们吃喝不好、睡眠不香,导致身体虚弱以致感冒,赶紧吩咐了店小二熬姜汤。光元看自己的两个弟弟一眼,微微一笑,一句话也没说,埋头慢条斯理吃早餐。
阿葵却觉得气氛有点诡异,不过看到月容对三位公子恢复了关心,心里到底放松了下来:这两天,她也被二公子盯得心里毛毛的呢!三位公子不受待见,大公子还好,二公子、三公子看什么都不顺眼、百般挑剔。前天,小姐的披风上有两道皱纹,小姐自己都不在意,他们倒指手画脚、斥责她呢!
月容心情转好,八人队伍的沉闷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头顶马上晴空万里。一路上,大家欢笑、打闹,行进得非常快。
出了伏牛山之后,月容他们走了两天的丘陵地带,如今又回到了平原之上。豫泔平原横跨豫州、泔州两郡,非常宽广,盛产玉米、小麦,是大庆西北的粮仓。人民生活相对富裕、道路也相对太平,除了在两郡交界地遇到几个拦路的泼皮之外,再没有碰上其它的麻烦。半个月之后,月容他们顺利到达了泔州北边的田城。那一天,已是三月初十,离他们出发,已近一个月了。
八人找了家客栈安顿了下来,月容等四人商量,在田城歇息三天,补充些东西再行上路。另外,张孝辕的医术师傅——龚太医正在田城游历,他们要找到他、问他要了引荐信才好上鹰山找西陵老人。根据龚太医通过驿站传回来的信件中附的地址,光元他们很快便找到了他,龚太医居然就住在威北公——韩木府里!月容听了大喜,她原来还打算专程去找一趟刘暇,看看她的近况呢,如今都在一处,再好不过了。
第二天,一行人整装出发,到韩府投了帖子拜见,威北公世子韩通来到大门,亲自迎了他们进去。原来,光元在离开帝京、赴楚郡之前,韩通那时也跟在荣城祖母的身边,两人也是认识的。两人计有十年未见,均大大感慨了一番。
韩通长得高大壮实,古铜色的皮肤,面目很硬朗的那种,笑起来声音很洪亮:“……比不得初阳兄,竟高中探花!这田城么,天高地广,是个好地方。明日,我便带你们好好逛一逛!”他转眼看见光宇、光涵,高声道:“哎呀,鸿明弟都跟我一般高了!这是润川小兄弟吧?眉目跟你大哥不相上下,是个俊秀男儿!”
然后,他移了目光,看见月容,愣了一下便看向光元,光元一笑,道:“这位便是内人张氏。”
月容赶紧上前见礼。韩通恍然大悟道:“这位就是尊夫人?难怪,我家夫人也时常提起呢。对了,刘氏现下正在后园赏花,我这便遣人带了夫人过去。”招手叫过一个小厮,低声吩咐几句,小厮转身小跑着走了。过得一刻,便有一位老嬤嬤前来引路。
三月的田城还是很冷,月容走进韩家花园,看到园子里只有一片梅花在开放,鼻端隐隐有幽香传来。正对着梅林的土坡上,建了一个亭子,此时亭子四周围了透明的布幔,布幔里人影晃动。月容走近了一看,布幔内摆了炭盆,刘暇坐在垫了厚厚褥子的靠背椅上,正抬起头焦急的望过来。她脸色红润,长胖了不少。
月容一边快步走过去,一边道:“刘妹妹,好久不见!”
一个嬤嬤闪出来便要拦住月容,刘暇道:“无碍,退下吧。”
嬤嬤道:“夫人有孕在身,太医刚开了药,小心为好。”
月容顿住脚步,自然地落坐到一个婆子端过来的锦凳上,道:“恭喜刘妹妹!”。
刘暇遣了人去取点心、烧茶水,又传了人去厨房吩咐菜式,不一会亭子里便只剩了两人。
月容道:“刘妹妹这是几个月了?”
刘暇道:“刚满三个月。前一阵子闹腾得厉害,龚太医开了药这才好了。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你会到田城来!你这般打扮却是为何?”
月容便把对张老太爷说的那一套,增增减减地对刘暇说了一遍。刘暇听完,说了一句跟云娘一摸一样的话:“你是个有福的,夫君到哪都带着你!”
月容一笑,道:“妹夫我已经见过了,真伟男子也!我看配你绰绰有余,难道你还不满意?”
刘暇满足一笑,道:“哪比得上你有三个夫君!”
月容压低了声音道:“难道妹夫时常冷落你么?”
刘暇抬了手揪她耳朵,一边狠狠道:“我最端庄的月姐姐,如今也学坏了!”自己却咯咯笑出声来。
中午,韩通留了兄弟几个用膳,刘暇这边也留了月容。午膳过后,月容看刘暇哈欠连连,便提出小睡一会。醒来后,两人又东拉西扯了一通,月容这才告辞。
出了刘暇内院,却有光元托嬤嬤传话,让她到龚太医住的小院一趟。月容随着嬤嬤进了龚太医住处的会客间,发现三兄弟都在。四人谈笑风生,显见已经混熟了。
龚太医年过六十,但精神依然很好,身子骨也不错,只是须发皆白,看起来颇有仙风道骨之态。因张孝辕尊龚太医为师傅,月容便跪下行了大礼,龚太医从容受了礼,道:“丫头,伸出手来,我给你把把脉,承祖都诊不出的毒,我也试试看吧。”
月容伸出右手,龚太医扣了她腕脉,皱眉又舒眉,舒眉又皱眉。直到半刻钟之久,才放开了,道:“我也诊不出,鹰山之程,势在必行。”四人本就不抱什么希望,辞了龚太医、回客栈准备启程不提。
却说龚太医,送走四人之后,回到书房之后还在思索月容的脉象,最后,自言自语了一句:“怪哉!”他觉得,月容的脉相,似曾相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曾经在何人的身上,诊到过类似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