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海棠花
大军数十万,为了不给“明展城”增加太多负担,唯有我和沈寒莳率领着贴身轻骑入城,其余人马驻扎在城外。
余秀思的投诚意味着对我身份的承认,加之对沈寒莳久违的重逢,余秀思几乎是亦步亦趋跟随在身后,诚惶诚恐地。
“皇、皇上,您上座。”她期期艾艾,总算是憋出了那两个字,眼睛却是望着沈寒莳,看得出若不是对沈寒莳的尊敬,要她承认我的身份,只怕是不可能。
我的丈夫、我的男人、我的将军,就在不久前还对她说忠诚于天下百姓,而不是帝王,难怪她看我的眼神也是那么敷衍。
唯一的尊敬,给了沈寒莳,几乎是时时时时刻刻那眼神都粘在沈寒莳身上,要不是顾忌地位,我只怕当面翻白眼了。
我与寒莳分别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行军中,不敢去想儿女情长,但是当人在身边,就忍不住了心头的思念。
现在的我,多想能与寒莳单独相处,说说别后的境况,看看他的改变。这个余秀思的存在,简直就是花丛里的一坨牛屎,碍眼极了。
“将军,我着人为您准备了您最爱吃的东西,您行军这些日子,想必也不曾安定过。”余秀思讨好地说着,转眼间一道道菜被奉了上来。
果然,我这个帝王只是沈寒莳的陪衬,人家用心想要招待的,只有沈寒莳。
“你家将军还多日未梳洗了,是不是也要准备一个……”我冷冷地开口。
余秀思恍然大悟,“当然,我这就去准备!”
看她屁颠屁颠地出门了,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端着帝王的架子坐了那么久,锤锤我的老腰,“我都硬了。”
身边的沈寒莳噗地一声笑了,“你能不能不要对着我说这个话?”
我撇了下嘴角,“我就不信你装的不累。”
“还好。”他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毕竟装了这么多年,习惯了。”
“是吗?”我勾起邪恶的笑容,慢慢凑近他,冲着他的脸颊轻轻吹着气,勾引的意味十足,“沈将军给朕再装一个。”
他一伸手抓向我,却被我早有预料地躲过,跳到了桌子的另外一边,他眸光一闪,快速地从椅子上纵了起来,抓向我。
两个人,一张桌子。展开了犹如孩童嬉戏般的追逐。
装了太久,只有在这种两人独处的时候,才会爆发出这种无忧无虑的快乐,也许这两个月,我与他都压抑太久了。
兵分两路,我与他之间的书信联系只谈及军事,没有任何私人感情的交流,因为大家都太重视这一次的出征,不敢用任何私人的感情去让对方分心。
几个月了,当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才知道思念早已成狂,泛滥成汹涌的浪潮扑向对方。
沈寒莳不是矜持的人,他炙热而猛烈,就像一头豹子,如果不是余秀思在旁边骚扰,我赌一百两银子,他早就扑过来了。
不过能看到他故作矜持的德行,还是很好玩的。
一个分神间,他的铁臂已经抓上了我的手腕,以不容抵挡的力量把我拉进怀里,双臂死死地圈着我的身体。
这哪是在抱爱人,分明是在战场上掐死敌人的力量啊,我挣扎着从他怀中探出个脑袋呼吸,却不忍心推开他,也舍不得让他松一些。
大概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感受到他的感情,才能感觉到他压抑的爱恋。
“不装了?”我哼哼着,嘲笑他。
他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好意思说我?你对她的不满都写在脸上了,就差开口对她说滚了。”
“谁让她跟的那么紧,一点也不识趣。”我翻着白眼开口,“我十分怀疑,就算你站起身要去茅房拉屎,她也会说要站在门口递纸。”
沈寒莳笑着,“要不一会我试试?”
“你敢!”我揪住他的前襟,恶狠狠地威胁。
战场上的他,是不可侵犯的战神,我面前的他,是摇曳绽放的海棠花,总有着让人怦然心动的笑容,“这算是吃醋吗?”
“这不算吃醋,这只是表达对不识趣人的不满。”我咕哝着,“木头一样的将军调教出来木头一样的下属,一个个都不懂得知情识趣。”
“谁说的?”他斜了我一眼,“你看蔡黎,方素他们,跟我进了城,可不敢出现在你面前,还不叫知情识趣?难道就不是我调教出来的?”
我还没答话,他又补上一句,“莫不是皇上后宫太多,知情识趣的太多,我这木头一样的将军看不上了?”
什么叫吃醋,这才叫吃醋好吧?屋子里的酸味,简直可以吃上十天的饺子了。
他拥着我,“从现在开始,不准问任何别人的事,我不会回答,什么冷冰冰的师傅,统统给我死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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