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听了喜不自胜,连声说太夫人真是和气人,今后若能有这样的长辈常常相处,是她们的福气。把大太太气的胸口发疼。
陈家的姑娘,就是过来陪人说话逗乐子的!亏这两个死丫头,也不嫌话多闪了舌头,连这话里的机锋都听不出来。
陪人逗乐子的是什么,又不是人家家里正经的晚辈,难不成要做人家家养的歌姬戏子!
什么常常相处的长辈,这般不要脸面,上赶着认人,传出去,可真是……
果真是上不得台盘的东西!
纯歌听的这些话不对,又见到大太太鬓角青筋都鼓起来了,急忙用大袖口掩了手,去扯旁边的陈纯瑶。
陈纯瑶是个急躁性子,不会奉承人,本就心里着急陈纯荔占了上风,正上着火,觉出纯歌用手拉她,还扯了好几次,登时不耐烦起来,趁着没人看见,飞快的拔下头上一根缠枝钗,也不看,估摸着朝纯歌的手背上扎下去。
纯歌眼睛看着大太太,也没瞧见陈纯瑶的举动,等到吃痛的时候,差点忍不住嚷出来,好不容易收回手,正对上陈纯瑶斜过来的得意眼神。
裹在袖口里擦了手,感觉到手背上的痛楚,再看到陈纯瑶和陈纯荔的自得,纯歌哭笑不得。
好心好意提醒她们,结果一个拿了金钗扎过来,一个在旁边看的起劲。这可真是……
太夫人和大太太寒暄了一会儿,人就有些疲惫,大太太急忙告辞,带着纯歌几个去了陈纯芳的院子。
纯歌坐在铺了貂绒大毡子的黄花梨仿竹椅上,听陈纯芳和大太太还有陈纯瑶陈纯荔说话。
看着四周摆设的斗彩花卉凤鸟鱼纹瓶,镶宝石红玉屏风,还有陈纯芳身上穿的鎏金大红色扬绉银鼠裙,案上一两千金的红玉香。
管家的媳妇,越过了既尊又长的太夫人。
纯歌隐隐明白,为何太夫人先前说出那番话时,大太太会有那样怪异的神情。
可既然知道,大太太为何不劝劝陈纯芳,进来的时候,还说这屋子里的摆设也太陈旧了,丢了国公夫人的颜面,让陈纯芳早日淘换掉。
纯歌想着这些的时候,就看见大太太不知道跟陈纯芳说了一句什么话,陈纯芳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射了过来。
纯歌觉得骇然。
这个大姑娘,刚才进来的时候,听着说话还透着一股闺阁少女般的娇憨,音色婉转,突然变起脸来竟是这样的吓人。
陈纯芳打量了纯歌几眼,抬抬手,铺着厚厚脂粉也掩不住病容的脸上是微微笑意。
“十三妹妹,怎的不说话。”
陈纯瑶哼了一声,道:“大姐姐,您不知道,十三妹在家时,就是不喜说话的,总爱折腾些别人弄不懂的玩意儿。”陈纯瑶说着,就把纯歌几年前在家里叫下人帮着做魔方玩的事情讲了出来。
纯歌在旁边汗颜。
多早前的事情,自己也不过实在是无聊,才想着看看能不能做些打发时间的玩意儿。陈纯瑶却一直拿着这件事在别人面前将自己说的像是一个整日神神叨叨的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