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就去商量了国公爷的意思,结果国公爷一句李家是李家,陈家是陈家,给安家的人噎了回来。安家没有讨的国公爷的喜欢,陈家也大大丢了脸面。
这样一个人,大太太却纵容手底下的车夫到处乱打国公府的名号。
今天的事情若是传出去,自己又是跟大太太一起过去的。
想到这些,纯歌只得将琥珀叫过来,“你去外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琥珀知道纯歌不让翡翠出去打听,必然是害怕翡翠在街面上人来人往的时候说错什么话。不声不响的下了车,一刻钟后,就回到了马车上。
“姑娘,街面路滑,前头大太太的马车,行的偏了些,撞了一个妇人的饮食摊子,给了五两银子。那妇人说是烫到了她家幼子,非要大太太给赔个不是。”
翡翠和琥珀听见了都捂嘴惊呼,“让大太太赔不是!”
这妇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拿了银钱就走吧。
纯歌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事情,哑然无语。
一个摆食摊的妇人,敢让有封号诰命的大太太赔不是,打出了国公府的名号都不肯妥协。
原本,自己还以为僵持了这么久,是和京城哪家权贵的内眷冲撞上了。
纯歌好奇不已,偷偷的掀了纱帘,朝着前面望过去。只看到前面一地的残汤,一个身着粗布蓝衣长裙的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站在寒风中,满脸倔强的望着面前的姚妈妈和气势凌人的几个丫鬟。虽然浑身瑟瑟发抖,依旧不肯屈服。
“我是商户,可我家小儿子是送到学堂读书去了的,将来指不定就是个举人状元。我的脸面不要紧,我的儿子却不能被你们这样糟践。今日若是不肯给我儿子赔礼,我就上府尹那里告状去!”
姚妈妈面对着这么一个倔强的妇人,气的浑身发抖。青天白日的,这是哪只鬼冲了出来,要不是看在这么多人看着,随便拖到哪里,打死都有份,敢要朝廷命官的夫人赔不是!
翡翠捂着嘴,瞪圆了眼,“姑娘,这妇人好大的胆子,这样说话。”
翡翠就担忧的道:“虽说是良家子,可这妇人,也实在太大胆了,要是大太太真叫了衙役来处置,这妇人也讨不着好。”
纯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妇人,再看着那孩子。眼眶隐隐湿润。
这个时代,普通百姓的性命何其轻贱,达官贵人,随意一句话,就可以取了别人的性命。良家子不能随意处置,但真要闹出去,大太太只需随口编排了个罪名,那些当官的,都会奉承着过来。这妇人虽说是鲁直,可也为了自己孩子的尊严,为了让孩子从小就知道那份骨气,也算是无畏了。
这算是一种愚蠢的做法,却含着一个母亲的深爱。
儿子要进学堂,将来要当官,要做人上上,就不能被任何人轻贱!
纯歌心里软软的,就戴上兜帽,遮住了面孔,去掀车帘。
翡翠见纯歌动了,急忙道:“姑娘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