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穿着一身裹满泥泞的野战服的徐沂满脸是掩不住的疲倦。
等眼睛适应了灯光,他才看清褚恬正表情痛苦地扶着卧室的门曲腿而立。眉心微蹙,他放下钥匙,快步走了过去,扶住了她,语气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
褚恬握住他的手,靠着他支撑的力度,站稳了。
“没事,膝盖磕着椅子角了。”说得轻巧,可眼角已疼出了泪花。褚恬随手一抹,抬头看向他,“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
徐沂唇角轻抿,没有答话,先扶着她坐下了,而后蹲□将她的裤腿挽起来,察看伤口。
褚恬觉得太丢人,不想让他看,就往回抽了抽腿,结果还是被他逮了回去,借着台灯的光,看见她膝盖上青肿了一片。徐沂轻轻一碰,就听见褚恬压抑不住地嘶了一声,腿下意识地往回缩。
徐沂便松开了手,沉默了几秒,说:“先抹点红花油。”
居然没有训她?褚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等他起身出去了,才呆呆地哦了一声。
徐沂很快就回来了,重复刚才的动作给她抹药。红花油特有的刺鼻味道在空气中散开,褚恬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惹得徐沂看过来。她连忙捂住鼻子,解释道:“没感冒,是因为红花油的味儿!”
徐沂:“……”
见他不说话,褚恬觉得有些没意思,她微动了下腿,瓮声瓮气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怎么突然回来了?”
“任务结束了,处里面放假,我回来看看你。”
“这个时间了还有班车?可以等明天嘛。”褚恬说着,心里却有点小甜蜜。赶这么晚回来,是不是说明他很想她,很想快点见到她呢?
上好了药,晾了一会儿,徐沂才将她的裤子卷了下来。收拾好东西,他对褚恬说:“躺床上休息吧,腿不方便就别下来走动了。”
“没有那么严重。”褚恬嘟囔了句,想起了什么,说:“刚睡了一觉,做了个噩梦出了一身汗,我还没洗澡呢!”
徐沂抬手正要关房间的灯,听到她的话微微闪了下神,过后轻声道:“药都上了,等明天早晨再洗吧。”
褚恬躺在床上,有点不情不愿。耳后依旧有些湿热,黏住头发让她感觉不舒服,她此刻睡意全无,小心翼翼地翻过身,换了个惯常的入睡姿势后依旧难以入眠,只好枕着右手,听徐沂在外面的动静。
她听见他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大概半小时之后又听见他出来。在他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褚恬条件反射一般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她就后悔了,明明她不想睡啊。纠结了片刻,褚恬翻了个身。这已经相当于一种暗示了,因为她真正睡着的时候常常是一个姿势保持不动到天亮的。
一片黑寂中,她感觉床的另一侧稍稍塌陷了下去,接着就听到徐沂呼吸在耳畔响起。平稳,轻缓,像是睡熟了一般。可褚恬知道他是醒着的,就是一言不发而已。他是累了,或者没话说?
不管怎么样,褚恬心里还是有一点失落的。转而就有些赌气,不说就不说,反正她现在有点困意,正好睡觉。褚恬在心里哼哼两声,裹了裹被子,真的准备入睡了。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人却突然翻过了身,轻轻地将她抱住了。
褚恬看着揽在腰间的手臂,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有点搞不懂这男人在想什么。然而之前那些郁闷的情绪瞬间就消散了,她只故作矜持了一会儿,就翘起嘴唇,转过了身。
现在天气已经稍稍转冷,床上早已换上了双人被。褚恬一下子就钻进了徐沂的怀中,被温暖包裹住,顿觉舒服万分。可面上功夫仍是要做的,抬头向他望去,褚恬一句嗔怪都没来得及说出,就被徐沂全部堵了回去。
他吻她,以一种始料未及的开始和力度。
褚恬顿时就感觉,像是膝盖上抹了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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